2004-06-05 00:13:22南山子

陳金讓

  國民大會末代議長,光是沾這身分,亦足以奇。
  我倒不是奇他富貴,而是奇在作了個收尾的國會議長,可我腦筋裡再怎麼想,都是念念不忘一件事,什麼事?是希望有史學才華的人,趕快修《國民大會志》,這一部書,為何要急著修,因為民主政治裡,太多欠缺風骨、又無材幹的議士。所以,這一部書,是急著要修給立法院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袞袞諸公看的,假如這部書修得好,相信有一定的成果,能使亂臣賊子懼,所以要急著修。

  我說到哪去了?一顆印章,難不成還關係著國家命脈、社稷安危,太誇張吧!
  是誇張。不過,也是我心裡頭千古萬古滌蕩不盡的心事。
  記不得,那一天是春夏秋冬那一季,只知道是秘書處一個熟友,叫我刻。

  也彆扭,沒給大官人刻過章子,還真不知要怎下手哩,您曉得吧!抓緊了怕捏死,鬆了怕飛,可又不能老握在手裡不放。
  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受寵若驚的任務,特別的,石頭還是秘書處交給我的,這回更是深怕刻不好搞砸了人家的雅致,心裡頭的彆扭,也就全在這個節骨眼上。
  可這事兒,師傅老人家曾說過:「一個藝術家的得意之處,並不在於他為某大官人刻過印章,或作過什麼來著。」所以,也懷著幾分矜持和戒懼,雜在彆扭的心態裡。

  事成之後,老議長送我兩瓶酒,是什麼酒呢?我真的說不出來,肯定,就算再拿一樣的酒給我認,還是認不來,不如不要考我這個,說穿了,不就是「外行嘛!」於是,就不自覺的故作起輕鬆模樣來,掂著兩瓶酒下樓,走在臺北市的人行道上,把來來往往的人潮車聲,全給拋到腦後。

  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年呀,您知道嗎?
  不關心那兩瓶酒的下落,倒關心那個叫作《國民大會志》的東西。不關心那個,倒關心這個啊!這種人,會醉!才怪!

           南山子 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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