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回憶。】


其實，對於妳這個人，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是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就是難以用我所學過的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妳。

從高中到大學畢業，像是巧合似的我們一直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科系、同一個班級。這個巧合、巧合到不真實。

妳常說：『 喂！那是你喜歡的型吧？』

說完這句話後的妳就會利用妳「同學」的身分向也許是「我喜歡的那型」搭訕，甚至進一步向人家要電話，理由是：一起討論功課呀！我理化真的爛到連我自己都不想去相信了。

真是聽到我都膩了。

也許是因為這樣，使妳的人緣很廣。上一屆的學長姐、上上屆的、上上上上屆的學長姐，我看妳根本加入校友會了而且還是ＶＩＰ。反正妳是那種走在路上連路邊攤的阿婆都會想攔下妳下來小說兩句的那種人。

大家都喜歡的，人緣好的那種人。

怎麼會突然想起妳呢？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的我，脫離妳我友情好幾年的我。現在正坐在某辦公大樓裡的某層樓的某個房間裡的辦公桌上。

桌上擺的筆記型電腦，可以說是我看過最復古的機型，什麼時候換一台呢我常想。可是真的捨不得呀！記得是妳送我的。現在我偶爾還會懷疑那個時候的妳怎麼會那麼豪邁。畢竟對一個社會新鮮人、還是那種才剛找到工作第一份薪水都還沒領到的、那個時候的我來說，要買一台筆記型電腦簡直就像在活生生扒我的皮一樣。

用生日當理由其實也真的是太爛了。因為認識我那麼多年的妳，應該知道我是不過生日的，對於一個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的人來說，過生日其實也是太多餘，可以說是根本就不需要。

可是至今大概有兩、三年的時間，我們沒有見面。後來高中同學會的時候聽某位曾經是妳熟識的女同學、應該算是妳的朋友吧我想，她只說：嫁到美國了啦！那女人。

重點是、這件事是聽說的。

可想而知、我在妳心中的份量，是連過客都不及。而不是我一直想的朋友的境界，有可能之後有人在妳面前提起我的名字，妳還會疑惑的說：那是誰呀？是那個路邊賣早餐？還是那個修腳踏車的小子？

唉、只是路過而已呀！這友情。

其實關於妳的事情，我沒向任何人提起過。沒向脫離我們友情後遇到的任何人提起過。畢竟一個大男人提起這種是難免會讓場面弄得尷尬。而有時候我會驚訝我的心裡居然還會給向妳這樣的女性朋友留一個位置。

在心裡很深很深的地方、一個小小的空位。誰都無法觸及，包括我自己。

但是我偶爾還是會向同樣是妳同學的阿健稍稍的提起這件事。

『真後悔那個時候沒泡了她，很正耶那女人。』阿健老是在我「不經意」提起妳的時候說這句話。

抽著菸、而且是帶著某些部分的感嘆隨著煙圈一起吐出。

這就是阿健。習慣性的感嘆、習慣性但不大的煙癮。

有的時候，某些加班的夜晚。我會陪他到公司頂樓抽一根菸。徹徹底地的那種抽一根菸。開始的時候，他會順手遞給我一根，但我總是笑著說不用了。接著我又會想起妳是如何的討厭煙味，是聞到就會嘔吐、頭暈的那種討厭、真的是很誇張的討厭。

我也曾經抽過菸，在國中的時候。畢竟那時還是小孩呀我感嘆。後來父親因肺癌病逝，我對菸、甚至是酒、只剩下厭惡。

後來遇到妳，不用說的我就更討厭了。

總而言之，上訴的，就是我。

一直活在妳記憶裡的我。

對於妳，我依舊是想念，想念這段曾經的友情。有的時候，我也懷疑這份想念是不是真的單純只有存著想念當年那份友情的情愫而已。

『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去他媽的我才不相信。我看你也別太堅持了，那麼正的妹不把會後悔。』阿健也曾經說過這句話，只是語氣裡並沒有帶著某些部分的感嘆。

「去泡班長還比較實在。」這是我出乎意料的回答，說的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班長，我們班的班長。一頭烏黑在身後飄逸、身材夠正、臉蛋清秀。當然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巧的櫻桃小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這女人身上。人見人愛、我們的班長。

完美。

記得妳是這樣形容她的。

『薇珊、她叫薇珊。她是你喜歡的那型對吧？』妳說。當時的我只能說當有個完美聚集於一身的人總該會有個好聽的名字。

即使我知道美麗班長的美麗芳名，但我還是叫她班長，這不是堅持。是因為她真的結結實實的當了三年的班長。我和她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對她更沒有所謂的愛慕之情。交談的內容也僅限於「早安、謝謝、再見」這一類的問候語。

後來又輾轉的聽妳說，她被當時也是校裡風雲人物的籃球隊隊長給把走了。聽到這妳說出這句話後，我只是淡淡的說出：喔、是喔。

我忘記當時妳對我說了什麼，大概是好可惜呀之類的。但我沒忘記當我說完這句話時妳狠狠的巴了我的後腦杓，導致我那次的考試考了個爆爛、可真的是爆爛呀那次。

事實證明，並不是妳說的「我喜歡的那型」我就會喜歡的。但是當時的我真的不覺得可惜呀！風雲人物配上風雲人物，這是完美的組合。如果我真的把到了班長大家也會拿雞蛋把我砸的狗血淋頭以示不滿吧？

唉。

有的時候我真的厭煩妳老是說我不懂得把握機會、真他媽的厭煩。這是我的愛情、我的，事實上根本跟妳沒有什麼關係。那麼想要愛情的話，幹麻不自己去找一個，省的妳花那些鳥時間來煩我，該不會妳根本偷偷暗戀我吧？有時候我也會無恥自戀的這樣想。

哈！真幽默，這根本不可能。


「機會、它給過我們一次機會。」記得妳有次喝了個爛醉了的跑來敲我家大門，然後丟了這句話給我就帥氣的走人。妳一定小說看太多了八成，隔天妳甚至若無其事的說：『抱歉昨天把你家門鈴給敲壞了。』我真感謝妳還記得妳把我家的門鈴給敲到爛掉，怎麼不順便記得妳他媽的吐了我一身，害我得再洗一次澡！

女孩子家真不該在凌晨兩點喝了個爛醉的跑來敲別人家門，尤其是當我在拼命的打電動試著好好當個宅男的時候。

可是當我打開門看到妳喝的爛醉的那個剎那，我的心裡居然莫名的開始難過。那麼強烈不喜歡菸味的妳、那樣的妳，居然會去那種妳口中所謂的廢渣的聚集場所。

開始，莫名的為那個時候的妳感到難過。


難過的還包括妳口中所說的機會。什麼機會呢？這個疑問一直忘了問妳。

後來還是沒辦法，因為妳連再見都沒說一聲就這樣離開了我、離開了我們的友情，使這個問號沒有解答。妳知道一個問號獨自孤單的掛在我腦子裡有多難受嗎？

這些回憶、終究只能在我腦子裡不停的遊蕩。有時候真的會覺得我的腦容量太小，無法將所有的妳、和我的回憶通通塞進去。

後來自己還是不得不承認、其實腦子裡面裝的滿滿的都是妳。那些回憶使如此的擁擠、擁擠的一度讓我差點停止呼吸。


有時會想、如果當時我們都給對方一個機會呢？給對方一個機會的、現在的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沒有聯絡嗎？

或許、在當妳說出機會的那個當下，我就應該要知道了。

其實那個時候就應該要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我們真的都給對方一個機會了。



這就不將只是我一個人的愛情。



風小研．筆

０８０４１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