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28 15:52:17ANGEL

圓夢

在異鄉身為游子時節,窗前有一棵高大的不知名的樹,我坐在電腦前孤軍奮戰時總是從傍晚坐到隔天天光大作時,深夜時那樹影不見,總是坐到感覺身後一陣反光的炫目的亮,任那乾燥的樹影搖晃日光刺醒我,多半會有這種幻夢現實裡出遊感是在下過雪後的白天太陽剛出來時,我總是轉深被從窗外地上直掀而起的白光凜凜裂痕痕的雪映的目瞪口呆,一語不能發,當然那是因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身子,已經僵了,然而,親眼目見那燦爛的雪白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動,激烈的在心臟裡上下滾流著,童年時也許也曾經妄想過可以親眼見到那異鄉的雪白陽光,然而僅僅只是妄想,我總是很悲觀的思想著大概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親眼見到這樣澄澈透明的雪上的金黃盈盈,柔滑似水,卻又順直的冰凍將映未映著小城裡的僵硬冬季以及我僵在心窩裡的血液,在那種動彈不得時刻我總十分懷疑我到底還是不是存在著,這存在,真映著窗外景物,而我在嗎?在又在哪裡?我說不出來,沉鬱在心裡的紛亂意象哪一意哪一象才能揮灑成文,所有抽象的那些都在我心裡糾結,誰來聽我說,我只能呆呆的看著白色雪光,盡訴心中沉悶,害怕一說出口,就要被狠狠的嘲笑一番,那誰來收拾我的受損的心,誰會在意,除了看雪,又能如何,不然就轉到廚房去準備當天該吃的餐點,初來乍到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室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一年,剛到的秋天一個當地的牧師母帶我們去逛GARAGE SALE她買了一個微波爐我買了一件二手的羽毛棉被,其實我有帶睡袋,但九月初就快被那冷給嚇壞了,怕自己會冷死所以就用羽毛被包裹會怕冷的我自己,但其實後來我發現冷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想像著冷會有多冷的時候最可怕,這是童年的我沒想過的,原來那各狼狽不堪的我也可以有改頭換面,脫胎換骨,作美國夢的時候,從前我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自從上初中開始學英文,越學就越想將來真希望能出國去唸書,因為我很喜歡英文,雖然我不喜歡說話,但我很喜歡閱讀,學英文時讓我有成就感,但跟英文比起來,中學時我最愛國文,雖然我們總是在學一些國歌國旗歌一些無關緊要的課文,但我還是會很愛國文,想要將來考上大學讀中文系,那時我真的這麼想,高三上學期時跟班上的同學去當時還是山海書城的誠品二樓吃鬆餅兼看書,在那裡看到一本白先勇傳,寫的很零散,裡面提到白先勇說他唸外文系是因為高中時老師鼓勵他要創作讀外文比中文好所以我才稍微動搖想讀中文系的決心,直到人在美國以後,我才又有可以稍微喘息,可以在那雪深時節趁雪意冰淇淋漓時,夢醒邊緣時分,不僅慎的跌入時光隧道探一探從前的那個狼狽不堪的突兀逗點般坐在教室裡的小女孩,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如果沒有過去的她就沒有如今的我,長大的我還是會狼狽但跟她的狼狽比起來我的狼狽版本已經是輕盈自在還有快意雪來陪我敲碎胸中沉悶塊壘,如果也可以有機會可以送這分我的心意給她多好呢?假如她知道了會不會笑我傻呢?但至少我圓了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