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16 17:55:45ANGEL

不知老之將至

記得轉學之前那個夏天我在學校隨意遊走,看夕陽火紅的懸掛在走廊上看上去的天空,那時我記得我們
學了日晷,我好像有在操場上用沙在做實驗,太陽非常大,早晨時都是在那種毒辣太陽下升旗,升完旗像升完火一樣
可怕,我很厭倦那種無法忍受的這種匆忙,卻又必須要守秩序,那時學校的廁所都是蹲式的,讀那間小學時我最怕去上廁所,
那種蹲式的馬桶就是裡面都有很多沒沖乾淨的大小便,一不小心閃神就會失足踩到大便,所以我都膽顫心驚的去上廁所,所以後來轉到台北市的國語實小發現會有沒有排泄物的馬桶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地方,當然更不用談說日後在美國讀書時學校裡都是一塵不染的馬桶,甚至在美國大部分都是直接開水龍頭就可以喝水所以在廁所也可以喝水,不過我自己住時我還是會煮水,或者是把水倒進熱水瓶裡滾一滾再喝,而這些都是國小四年級時的我無法想像的到的,那時轉學到台北市是打算以後也許讀古亭女中,現在已經改成男女合校,我那時站在走廊上有些茫茫然憂愁的看著火紅的夕陽沿虛構的藍白色線爬著時,我有些惆悵的想著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想著在做日光實驗時被毒辣的太陽啃蝕著,操場上走過一個六年級大哥哥看我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啞口無言,但那時看到學校裡的高年級大哥哥都會覺得他們好大好成熟的感覺,然後我就要轉學,轉學之後的我有可能變成高年級嗎?我完全沒有任何念頭,但光陰似箭,根本沒有空隙讓我多思考,甚至也沒有跟班上同學道別,只有跟跟我要好的施齡梅跟陳惠玲要電話地址,記得之後我有打過一通電話給陳,施就從此失去聯絡,上五年級以後,我開始覺得功課難了,三年級時我還有在班上做過科展,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的,我自己畫了一整張書面紙,做什麼實驗我也忘了,但上了五年級之後我就無法再輕盈自在得心應手的去完成自然科之類的作業,我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喜歡自然課,四年級有一課做芹菜的實驗,記得是用紅色的墨水去證明植物的一種構造,為了讓我們看到的確那紅色在乘著芹菜那一部分的構造流動,證明了這之後我從那時起到我到美國之後才敢再吃芹菜,因為上完那一課我只要看到芹菜就想到那紅色墨水覺得讓我沒胃口還有是會想到索然無趣的自然老師,覺得乏善可陳,這種感覺一直到我到了美國之後才忘記,可以再接受芹菜,我會跟朋友們一起吃,那時有個學音樂的朋友mavis會跟我們一起沾花生醬吃芹菜,有一次我跟她一起去走森林步道,沿途樹上有些看起來有藍苺她便說她有去英國找朋友時就摘沿路掉下來的果子吃,聽起來就像是藍色小精靈裡的劇情一樣,然後那時她就隨口問起我說:妳有男朋友嗎?我就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有事沒事問這個很怪,她一問那空氣就尷尬了起來,這題我無法作答,就換話題,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從此敏感了起來,真的很少有人會直接問我這個問題,問了我也很少回答大部分都假裝沒聽到,也是覺得瞬間有些什麼被驚擾了所以就不想也不願多說,我剛去那年冬天她給了一袋之前學生留下來的國語流行錄音帶,是自己錄的那種盜版,在一個冬天的雪夜裡我因為悶就一直在聽那些從前常聽的忘記你我做不到吻別張雨生的舊歌,不知道為什麼就整個覺得很翻覆,也許是人在異鄉,我分外分明的聽懂了裡面的每字每句,好清晰的穿透我的聽覺,第一次意識到那些詞句都貼著我的耳殼說著一些什麼,於是在一陣突然的感到不好意思起來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會覺得那裡面的字句都是特別唱給我聽的,那種感覺貼近到我無法辨識我當下是存在那些磁帶裡還是我人在我的房間裡,我無法與任何人分享這種感覺,似夢似真,半夢半醒,瞬間瞬間斷斷續續,我醒覺不起來,就只好任遊那種狂亂的紛雜糾結著我的思緒,我覺得萬分難受,但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像可以在那種感到不好意思的時候瞬間回到從前的自己,覺得自己還沒長大,只要那些聲音流進耳中,逆流而來,順流而去,我就可以看見一個在水一方的過往的小女孩,正在認真的發著一陣呆,看著操場地上的沙粒,而不知老之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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