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

電梯在我踏進去時震動了一下，像是在抱怨此刻走進門的傢伙不合它的胃口，儘管最後我安全地到達地面，我還是強烈建議不要惹惱協助人們上下數十公尺的小箱子！我想，離題是我的習慣，我只是想分享，你絕對不會了解我在那小箱子裡經歷了什麼...

直到與那另一個我相互注視了大概一秒以後吧！我猜...我才發現，現實中的我長的是如此醜陋，蓬鬆的頭髮、雜亂的鬍鬚、無神的眼睛、坑坑洞洞的雙頰、邋遢隨便的穿著，也許我以前也一直是如此吧！只是，曾幾何時，我連自己也看不順眼了！

原來『相由心生』的意思是：當我在這個社會、這個環境看到的都只是醜陋的時候，我看到的自己也是醜陋的。我無法確認，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三天前、一個星期前、一個月前、三個月前，我的言語變得尖銳，動作變得無謂，連看書、打電動都變得浮躁，所有所有對周遭的觀察都只剩下缺點：反正他就是如此、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傢伙、他總是不帶腦袋來、他心機真的很重、他憑什麼這樣做，等等等等...於是，看到自己也變成這個樣子。我累了！疲於觀察這些缺點，也厭惡自己的醜陋。

在這段時期，卻讓我愛上了鍾怡雯姐姐的散文，抱怨不想被綁馬尾的飄逸長髮、不想被穿在腳上的襪子、變化多端的傷口、抓癢又爽又痛的矛盾，如果我觀察到的跟她一樣那不是很好！活潑生動的國度，總比算計現實的世界好吧！

高中的國文課本就出現過鍾姐姐文章了，一直想不起來哪一課，只記得她是六冊國文課本出現最漂亮的女作家，如今我終於想起第一句：『我的鑰匙逃走了，...』，雖然接下來的課文還是沒印象，我卻很開心，就像文中逃走又失而復得的鑰匙。

也許，我的心飛走了！會不會失而復得我不知道，也可能會像鍾姐姐一樣少了一個鑰匙圈，甚至，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把心找回來，我想養一個重新的心，沒有世俗、沒有太多的觀察，只有笑容！我始終忘不了阿倫在重考前跟我說的話：『在成大等我，讓我們玩瘋這世界！』他失敗了，也比較少連絡了，但這句話卻永遠記在我腦海，那是一個曾經種下的夢想。

面對那本白色封面的筆記本，不斷思考著要寫給文龍的話，我知道有話，卻沒有文字，最後也只是草草幾句了事。他是個純樸又有原則的老大哥，如此回想，才發現那時候的我從不觀察人的缺點，除了他喜歡痞子外(我也喜歡痞子，但我無法定義喜歡這樣一位作者是不是缺點！)，不難想像，當時的我一定比現在還要好看許多。

跨上機車，從後視鏡看到的自己還是一樣醜陋，我把後視鏡向外轉，眼不見為淨了！我隱隱約約聽到後視鏡的抱怨：『你這醜陋的傢伙，從來不讓我看到後面的車！』

耳朵是否也應該閉上？

                 2008.10.16 07:30 By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