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舞吧。》 ── 《我們的人格》
《我們的人格》
對不起
謝謝
去死吧。
在動脈與靜脈間來回衝撞
一收一縮間的分離感
使我想哭
想笑
至終渴求。
穿著制服頭上不超過四公分的短髮加上黑框眼鏡,那時是青澀又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對著同年級向我告白的女生說道:
「對不起,謝謝,去死吧。」
尖叫、眼淚、笑聲,和一巴掌。
這是我對當時僅存的記憶。
高中時候覺得有一種人總是憤慨不平,並不是對世界的那種大義,而是自身細如牛毛的,除了自己根本不會有人在乎的事情,通常這種情況我們都會自省,找尋答案,然後反擊。可他們不是,彷彿把別人的耳朵當成垃圾桶,察覺力完全被情緒打亂,脫口而出地即使是有道理的,聽起來卻毫無意義,恨不得把他所有一生都展示給別人。
萬萬出乎意料得確是極度缺乏謙遜和洞察力,還有,自以為是。
沒錯,非常自以為是而且以為別人都是不思考的毛毛蟲,的那種人。
可以看出我非常鄙視這種人了吧。
夏蟬褪去金殼,獲得煥然一新的軀體,彷若重生,同時卻極為異常的明瞭:自身無法選擇的無奈。出生於道德克制的家庭、節省到毫無想要的東西往往無法說出口、親戚間的唇舌戰、名利權勢下的勢利,諸如此類的種種,都成為了生命中懸浮的鋼索,我顫慄,及恐懼。
可是怎樣也逃不了,無法逃,也不會逃。
藍對我伸出手,對她來說我也伸出了手,彼此都要對方拉著自己逃走,可是最終,我們真的能逃離這個狗屎般的世界嗎?
並沒有向對方尋求慰藉,只是相濡以沫,不知道那稱不稱之為愛,如果是,那愛慕之心的力量讓我們緊密不分,與此同時,愛也扭曲了,宛如病態般的偏執和肆虐,緊密所帶來的痛楚比任何距離下都痛。
之後我們發現,扭曲的那些,使我們感到羞愧難以承受的那些,誰也沒意識到真相歪曲了,那是因為,那是事實。
好吧,身體記憶重回了那一天,女生通紅的臉和溢滿眼淚的雙眼,之中透露出愛慕之下的幻滅和難堪,代價是我的臉頰得到了一個頗重的耳光。那還不是最糟的,疼痛之餘我開始非常想笑,於是眾目睽睽下如神經病般身體顫抖地笑了起來,好像在同樂會上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笑意按耐不止地從身體裡源源不斷傳出來,令我顫抖地笑意,之中挾帶得是巨大的狂喜和哀傷。
回想起來,那時的心情太複雜,唯一能確定的或許就是那一天,我墜入了黑暗之中。
不是實質上的黑暗,也不是內心的黑暗,而是接近現實和虛幻的狹縫中,光亮和黑暗的灰色半過渡地帶,使人區分不清現世的知覺感受,因為那裡無時無刻都充滿著極喜級悲的實感。
那天過後,直到碰到藍之前,我再也沒有把「愛」當作生命中的常態,它像泡沫般滅逝了。
好了,言歸正傳,藍叫了我的名字 ─ 對,我叫雅紀,雅紀。腦海浮現久遠的記憶,尖叫、笑聲、眼淚及一巴掌的痛楚餘悸彌新,彷彿沒有經過幾十年的歲月,而是前一秒剛發生的事情一樣。
至於為什麼大腦會選這個時間點浮現記憶我就不得而知了,看似沒有任何巧合,說穿了之中其實有隱晦到一旦發現就會爆發的相似 ─
對不起,謝謝,去死吧。
當時向我告白的女生前一秒明明滿臉通紅,嬌羞欲滴地如熟透了蘋果,下一秒卻中邪似地成為墮落人間的天使,向我揮出猛力地一巴掌,當然,我非常有自知之明:這或許是我應得的。
一巴掌換來我無法遏止的狂笑,笑我自己,笑她,笑每個人口口宣稱的愛,如此幻變,如此脆弱。
所以,藍一定也非常,極為隱晦地,隱藏地,壓抑地,嘲笑著我,嘲笑著我失而復得的愛情之心,嘲笑我發狂似地愛慕她這一事實。
看著藍的背影,飢渴似地希望她回過頭來,讓我知道即使如此,她也跟我存在於同一時空,在一起。
「對不起,謝謝,去死吧。」嘴裡迸出這句話後腦袋才驚覺,原來身體所承受地已超乎負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還有謝謝呢?」藍用飄忽的聲音回答,令我訝異。
「你,怎麼沒有問去死呢?」想法一轉,我開始產生巨大地好奇和驚恐,像海嘯般把我淹沒。
藍默不作聲,然後轉身面向我:這時我才明白,在她向我求助之前或之後,決意赴死的心早已高舉懸掛,而我,只是她生命最後一段,令她燃起一絲絲生命火花的傢伙而已吧。
沉重..超沉重的啦哈哈
偶爾寫一些生活小事就算狗屁倒灶好笑的也沒關係
給你秀秀,北京生活乾巴爹
我在澳洲天氣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