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5 15:35:38無常

正加強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暗湧

關於教育,現在好像很推崇「正加強」這個觀念。所謂正加強就是當你所要教育的對像表現值得讚賞時,用讚美或鼓勵的方式讓他們知道這是一件對的事,進而達正面地加強這個行為,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將這套行為內化到自己身上。舉例來說,在小狗什麼都不會時,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到廁所自己尿了起來,而這正是你朝思暮想的行為,一定要毫無猶豫地用極度誇張的語調,最好是高到只有狗才聽得到地讚美它,它才會爽到下次再怎麼急都一定只在廁所上。只是,這套正加強的理論真的天衣無縫嗎?
在我國小的時候,我們老師在教室裡的辦公桌上有一個壞掉的打火機。當你旋轉滾輪時,並不會有火跑出來。有一天某位同學很無聊地發現,如果把手放在原本應該要出火的地方,會有一股被電到的感覺,不會很痛,但反射神經都讓你的手指頭不自覺得伸了回來。
那時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陣子特別迷上了這個遊戲。在短短的十分鐘下課時間,我都會將自己電了個十幾二十次的。這個幾近病態的行為不知怎麼的被老師看到了,沒想到後來他竟然在某堂上課時間說:這個同學很勇敢,明明知道會被電到,但是仍然一試再試。於是間接塑造出,如果知道前方有危險,但是一再面對這個另人不安的情況就等於勇敢的假象。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似乎迷上了讓自己身陷身理、心理都不舒服的狀態。
有很多時候,我明明就知道如果我再往前一步,接下來我就會再一次讓自己覺得懊惱、生氣,甚至是難過,但是我還是有勇無謀地大力地往前跨了一步,再掉自己早已經發現的陷阱中,而其中最另我百思不解的是,做這些事情往往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如果說,讓自己身陷險境,是為了希望躲過這個危險之後,面對的是另一個美好的天地,這也就算了。我往往是在險境中打滾了一圈之後,雖然全身而退,但是卻帶著滿身的傷以及難以復原的疤,而且又要被迫回到原點,面對著剛剛才退出來的難關。
於是,在老師無意的「善誘」下,他意外地將我變成了另一個薛西佛斯,我必須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覆無意義且傷身的動作,來證明自己人生的意義,即使到頭來是一場空。
於是我發現,誰說正加強是一件好事。正加強有時也牽扯到教育者的主觀發出訊號的認知、以及被教育者的主觀接受訊號的認知。有時這兩點是無法重疊在一起的。牽扯到主觀的想法時,如果雙方在沒有經過溝通的情況下就擅自認為自己已經充份地了解對方的想法時,往往都挺危險的。
於是,我還是努力地將石頭推上山,再累都要推,雖然我清楚它還會再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