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07 17:06:00hawick

化校兩朵花


化學兵學校當然不只兩朵花,中華民國陸軍單位最喜歡種植花花草草,永遠讓我們革命軍人掃地比打仗的時間多,總是有整理不完的落葉及超愛掉花瓣的鮮花,尤其在冬天冷鋒來臨之際,無情的北風狂掃之下,漫天起舞的櫻花瓣配合上翩翩落葉交錯,頓時煞是壯觀,彷彿置身一幅古畫中,教人心醉。可是飛花落葉群中若出現幾位迷彩大兵,所謂的美感就立即像水晶墜地般,粉碎無遺。

其實,化校的花並不美,可是,化校之花,卻令我們這些革命軍人在氧氣不足的軍旅生活中,獲得些許清新的空氣,至少,在意志薄弱、即將做出傻事的同時想到:「唉呀!我家裡還有老媽、姊姊呀!她們是那們溫暖地等著我光榮退伍呢!」

結束了成功嶺的緊湊新訓生活後,我來到化學兵學校接受二專長訓,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我們新兵隊的隊長竟然是上尉女官,就連其中一位少尉區隊長都是花木蘭,已經被鐵面陽剛火爆難長官咆哮慣的我,突然接受女官清柔中帶點剛毅的口令,實在有些彆扭,不過,心裡卻興起一股莫名的興奮與驚喜感。如果,我告訴新訓的弟兄們,我現在效忠花木蘭,肯定羨煞他們的,只是,必須以不洩漏花木蘭的長相為前提下。

我們這兩位花木蘭究竟長相如何,這是軍機,不容外洩,也不是討論的重點。至少,每天早晨、就寢前的點名集合,女隊長會剛柔並濟的向大家諄諄教誨一番,這樣的內容可長可短,可是,她就像一位溫暖、有愛心的媽媽般,會一再地告誡弟兄們生活公約,她不約束我們吃飯時間,等大家吃飽飯才下餐廳,她也堅持天氣再冷,每位弟兄一定要洗過澡,雖然嘮嘮叨叨,卻讓人覺得我們這樣微不足道的「二兵」是有人關懷的。

女隊長愛心不落人後的同時,也深諳「慈母多敗兒」之理,當我們犯錯時,她仍會扳起臉孔給予苛責。例如有人逾假時,我們必須全體接受基本教練一小時為懲罰;有人上課打瞌睡,她說絕對不會拿棉被給我們蓋;攜帶違禁品,嚴懲!考試不及格,嚴懲!體能測驗不合格,嚴懲!假單遺失,嚴懲!我沒仔細算過女隊長究竟是處罰條例多還是愛心包容多,我只感覺她,真是好一位媽!

另一位年輕不知道算不算貌美的區隊長,未婚,待字閨中。記得在化校第一次看見她時,覺得非常親切,就好像遇到同學或學妹,她沒有盛氣凌人的架勢,沒有媽的嘮叨,沒有過去學校女教官的晚娘臉孔,純粹走平凡女大學生用功路線,可她偏偏卻是少尉,讓我們二兵望塵莫及的地位,就像凡爾賽玫瑰裡的歐思嘉搭配上迪士尼花木蘭的清秀。

說真的,我很想找她聊聊天,當然,絕對沒有「把」的意思。可惜我只是一位小小的二兵學員,頂多只有被罵的份,談什麼聊天。我也不想故意出包被她留下不完美的印象,於是,我只能每天默默的盯著她親切的模樣,在心裡想像著和她討論偶像劇的情景,正直花樣年華般的區隊長啊!我是否該告訴妳完全拒絕壞男人手冊。

這一天下午,我們結束最後一堂課來到集合場出基本教練,「單兵徒手基本教練!進度:舉手答有!」沒想到蒞臨指導的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區隊長,在她的口令下,集體弟兄配合著動作,也許是我手指過長或其他問題,怎麼握拳,拳面就是無法握平,區隊長耐著性子地個別指導我數次,並親自示範給我看,我當然不想辜負她的一番苦心,努力地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但天資孥頓的我,基本動作就是不合格,這時候,區隊長終於上火了,打破她親切用功平凡女大學生形象,喝叱一聲:「XXX!」

「有!」我立即迅速確實的舉手答有,拳眼朝前,拳面頂平,手臂貼耳,多麼完美的標準動作呀!

「手放下!」區隊長再次對我下達口令,這時候她的語調轉為清柔且滿意。

「謝謝區隊長!」我簡潔有力、大聲宏亮地回答,心底竄上一股無比的喜悅之情直達腦門,天啊!區隊長只呼喊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