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08 16:09:54hatsocks

《喋血雙雄》:當警察碰(愛)上殺手

殺手小莊在一起任務中,意外傷了女歌手珍妮,導致對方失明。小莊為此深感愧疚,決定負起照顧珍妮的責任。為了幫珍妮籌措醫藥費,小莊接下新的暗殺任務,卻遭來黑道大哥汪海的追殺。性格耿直的李督察和搭檔老曾,追查到小莊的身份,決心將對方逮捕歸案...

這個世界變了,我們都不再適合待在這個江湖,因為我們太念舊了。

《喋血雙雄》是老派浪漫的「西部片」,主角們是墮落時代裡不合時宜的存在,吳宇森導演藉由他對角色的同情與認可,試圖抓住(留下)些正在消逝的情懷。小莊是殺手,四哥是他的經理人。黑道大哥汪海派小莊刺殺自己的叔叔,隨後卻要滅小莊的口(黑吃黑,留下殺手費用)。四哥為求自保,一度打算背叛小莊。然而兩人情感深厚,最後仍是聯手對付汪海。李督察和老曾是搭檔,一起出生入死,追求正義。兩人的上司只看業績,對惡人惡事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得李督察對法律與正義越來越感到無力與挫折。

「很多人想看我的笑話,這件案子我是要贏,不是要輸。贏了,大家都有好處,你一輩子也很難碰到這樣的機會,做場好戲給我看看吧。」
「杜sir,我不會演戲,我會拼命捉拿兇手,不會讓你丟臉的。希望你升官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們。」李督察

小莊、四哥、李督察和老曾都是舊時代的代表:相信朋友,相信道義,相信這個世界有所原則,盜亦有道。汪海與李督察的上司代表的是為了追求成功,不擇手段的新時代精神。一如汪海聘請殺手殺掉自己的叔叔,又暗中派人解決殺手,這樣就可以省下一筆費用。一如上司只看業績不問正義該如執行。欠缺原則,只懂算計。汪海與上司的自私與無情,跟《四海好傢伙》探討的主題頗為相似,關於「無人可被信任的惡」。

《喋血雙雄》開場,四哥把任務資料和武器交給小莊。小莊接過武器,沒有檢查就要收起,四哥說:「不檢查一下槍?」小莊說:「我相信你。」;影片中場,珍妮得知小莊的真實身份,她在李督察的勸說下,決定幫忙設局逮捕小莊。珍妮對小莊說自己突然獲得移植眼角膜的機會,要去新加坡動手術,請小莊到機場與她見面。小莊和四哥覺得珍妮突然要飛新加坡一事有所蹊蹺,四哥問小莊他還會去機場嗎?小莊只說:「她以前沒騙過我。」

《喋血雙雄》是一部關於「真實與謊言」的作品,真實即真心,世間少有。謊言即背叛與出賣,人人自危(四哥和珍妮都背叛過小莊,卻也都在最後關頭反悔)。在吳宇森的世界裡,殺手與警察只是職業別的不同,他更關心與在意的是人的心境的清明與否。一如小莊和李督察在對抗汪海的過程,成了「朋友」。李督察說小莊不像殺手,他在小莊身上看到可貴的道義。小莊說李督察不像警察,沒有官僚氣息,只有不合時宜的正義感。殺手與警察在職別上相斥,但殺手和警察卻成了莫逆之交,像極吳宇森電影裡常見的教堂與聖鴿(平和、聖潔),老是沾染上暴力與死亡。人與人,人與身份,是與非,常常是矛盾且衝突的存在。

《喋血雙雄》的動作場面浮誇,但效果很不錯,幾場飛車追逐,或是槍戰,吳宇森導演都處理的神采奕奕,娛樂性高,也有記憶點。只是,《喋血雙雄》就像大部分的好萊塢動作片,黑道組織人數眾多,武器裝備充足,面對孤軍奮戰的小莊等人,卻被殺得片甲不留,就算黑道小弟們槍法不準,他們手持機槍掃射,連一發子彈都沒射中小莊或李督察,這...這是什麼爛武器!!

《喋血雙雄》劇情有意安排三角戀情,小莊和珍妮相愛,李督察對珍妮有好感。珍妮發現小莊的真實身份而陷入痛苦。李督察發現珍妮為了救小莊,選擇對自己開槍而感到受傷。如果三角戀情挖得夠深,《喋血雙雄》會很衝突很好看。可惜李督察和珍妮的支線薄弱,兩人之間沒能讓我感受到火花,反而是李督察和小莊的對話與互動,說是惺惺相惜,更多時候覺得這兩人才是本片真正的「戀愛組」!!

李督察在見過小莊後,曾向人描述小莊的樣貌:「三十多歲,眼角有些皺紋,有男子氣概,他跟一般職業殺手不同,他很冷靜、很機智,他的眼睛很有神,很有同情心,很有感情。」


當我開始在腦海中將李督察和小莊湊在一起,他們的每一段對話、每一個互看眼神,忽然都變得好有愛(加上珍妮在片中的存在感太低)。就連李督察坐在小莊家的椅子上,試著揣摩對方心思的畫面也曖昧到了極點。話說,李督察在小莊家中猜測對方的一舉一動,這橋段設計是不是被柯恩兄弟的《險路勿近》給學走了?(《險路勿近》片中,湯姆李瓊斯也曾在妹妹頭殺手坐過的地方,揣摩殺手的心意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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