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影評《濁水漂流》:我不是憂愁,我是憤怒
《濁水漂流》第一幕,剛剛出獄的輝哥搭上計程車,回到露宿住處,車子駛上高架橋,兩旁林立著高樓大廈,密密麻麻的樓房,一個挨著一個,擁擠得讓人喘不過氣。香港寸土寸金,人口不斷增加,人們也越住越高,只求能有一席安身的空間,然而《濁水漂流》的主角不是大樓裡的住客,而是大樓外、群居於高架橋下的街友,搭建起簡陋的木屋,像螞蟻一樣地卑微活著。
高樓內的住客與露宿街頭的街友,大半時間沒有交集,即使路上相遇,也只是擦肩而過。電影裡,一名記者採訪輝哥控告政府一事,記者問輝哥:「你有什麼人生故事可以分享嗎?」輝哥回答他想要控告政府,希望能得到政府的道歉,爭回應有的公道。採訪結束後,社工何姑娘問輝哥為何不跟記者說說自己的人生故事?輝哥說:「他們只想問我為何吸白粉、為何坐牢、為何露宿街頭,只想用悲慘的故事來博取同情,賺得收視率。」
街友們控告政府一事經由媒體報導後,露宿地點忽然成了熱門的「觀光景點」:理髮師特地來幫街友們理髮,賦予他們「乾淨」的外表;大學的迎新營與街友們接洽,想要親身體驗「底層生活的滋味」。李駿碩導演將這場戲處理得輕鬆幽默,背景音樂甚至有些輕快,然而坐在戲院中的觀眾,是否有被打臉而感到臉頰熱辣辣的?憐憫、同情與幫助,像是廉價的施捨,是衣食無虞的中上階級拿來滿足自我正義感與虛榮心的手段。而這樣的同情與憐憫,通常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新聞熱潮散去,高架橋下的街友們,又恢復了他們「安靜且無人聞問」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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