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10 10:35:49hatsocks

《愛在黎明破曉時》:我們的愛情入世了。



「我最近常在想,你認識任何人有著快樂的感情生活嗎?」席琳。
「當然有啊,我認識一些恩愛的夫妻,但我覺得他們會對彼此撒謊。」傑西。
「是啊,人們能夠一輩子活在謊言中,我祖母當年嫁給一個男人…我一直以為她過著簡單不複雜的愛情生活,但她前一陣子告訴我,她這一輩子其實心裡都在想著另一個男人。她就這樣接受了命運,真可憐。不過我對她埋藏的那些情感,那些我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情感,感到很著迷。」
「我向妳保證她這麼做是對的,假如她真的認識了那個男子,他最後一定會讓她失望。」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認識他們。」
「我就是知道,人們總會把一切事情浪漫化,跟現實毫無關連。」

性格實際的人看《愛在黎明破曉時》,會覺得:一,年輕女性跟著陌生男子下車,在大城市夜遊與趴趴走很危險(《安眠書店》告訴我們:不要相信看來和善的男子,所謂的巧遇有可能是悉心安排的計謀)。二,兩個人一路聊天講話的電影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三,旅途中遇見像
席琳和傑西般又帥又美又知性的旅伴,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浪漫的人看《愛在黎明破曉時》,會想著:如此浪漫的情節一定存在世間,多希望能發生在我身上啊。

「我很高興沒人知道我在這兒,也沒有人會跟我說你過去做過的壞事。」
席琳
「我可以告訴妳。」傑西。
「我想也是。狗屁壞話聽多了,我總覺得自己跟一個人交往的時候,好像變成了軍隊將軍,要策劃計謀和手段,要知道對方的弱點,如何攻擊、如何誘惑…真是糟糕。假如我們一直在一起,你覺得我第一件會令你抓狂的事情是什麼?」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以前的一個女朋友每次都會問這個問題: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最後,我對她說:我覺得妳不太能接受別人的批評。她氣炸了,接著就跟我分手。這是個真實故事。她真正的用意是藉著這一件事來告訴我她對我的不滿。」

席琳有著浪漫性格,她甚至希望能當義工拯救世界;單從傑西與席琳的對話來看,他很實際,對愛情與未知沒有信心。但我們不能忽略傑西才剛和女友分手的事實,他的刻薄言論其實是對女友(愛情)的不滿。因此,傑西邀約席琳同遊維也納、兩人敞開心胸大聊私密心事、或是約定半年後維也納再見等,在在說明席琳和傑西之所以處得來,因為他們都是浪漫派。

浪漫的人走在一起,讓醉酒的詩人、神祕的靈媒、酒吧的免費紅酒、草地的熱吻以及早晨的琴聲等,全部都化成愛情的催化劑。






「我覺得愛就是…兩個不知如何獨處的人,一起分享的逃避。很好笑,人們總會說愛是一種完全無私、付出的東西,但仔細想想,沒有比愛更自私的東西。」傑西。

我算認同傑西的這番話,愛在很多層面上都是自私的。

「假如這世上真的有神,我相信祂不會活在我們裡面,不是你也不是我,而在我們彼此小小的空間中。假如這世上有魔術,那一定是為了試著讓人能夠互相了解、彼此分享…我知道那簡直是不可能,但是有什麼關係,對不對?有嘗試的心最重要。」
席琳

席琳與傑西的相識與共享的夜晚,就是一個小小的奇蹟。然而,傑西和席琳的維也納小旅行之所以令人難忘,在於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牽掛,沒有過往歷史沒有經濟壓力沒有生活裡各種狗屁倒灶爛事的破壞,才讓他們的夜晚顯得美麗無瑕。

而這樣的狀態,往往只能維持短暫時間,之後的每一次見面,都會滲透入對之前相處經驗的「期待與比較」,讓人與人的相處變得不再純粹。因此,九年後的《愛在日落巴黎時》和另一個九年的《愛在午夜希臘時》,傑西和席琳的愛情都沒有辦法重現《愛在黎明破曉時》時的純粹。

「總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夢幻世界。」傑西。
「是啊,好怪喔。彷彿我們相處的時光僅屬於我們,是我們所創造的。就像是我在你的夢中,你在我的夢裡。」
席琳
「最特別的是我們今晚相處的時光,原本都不存在。」
「是啊,我知道,也許就因為這樣,一切才顯得那麼夢幻。不過黎明一到,我們就會變成南瓜吧?」

是啊,只要相識超過一天,愛情就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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