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12 11:16:51hatsocks
短評:《荷魯斯之眼》、《傲慢與偏見與殭屍》、《瞎趴姊妹》、《安諾瑪麗莎》
《荷魯斯之眼》:悲劇的黑暗王子。
《荷魯斯之眼》劇情有兩個主軸,一是王的使命。
嬌生慣養從沒吃過苦頭的荷魯斯,唯有經歷挫敗,才能明白自己的缺陷與不足,也才能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人們的崇敬、壯觀的紀念碑、武力強大的裝備或佔地遼闊的領土等「外在裝飾品」,真正的力量/真正的王者,是對自己懷有信心並對他人保有善意,懂著體貼也懂著憐憫。
另一個主軸自然就是愛了。因為有愛,人們(包括眾神)才不會覺得孤單,因為有愛,貝克可以救回女友,因為有愛,愛神甘願放棄自己性命成全他人,因為有愛,荷魯斯才能找回自身力量。
《荷魯斯之眼》的劇本精采處,在於這兩個劇情主軸彼此牽連,影響劇中角色的每個決定以及他們的最終結果。
《荷魯斯之眼》的特效場面做很大很飽滿,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看久有點疲憊。
另外,《荷魯斯之眼》的悲劇源頭不在反派角色賽特貪戀權力,而是老父親幫兩個兒子們選定他們各自的人生命運,大兒子一輩子受人崇敬,有了愛妻與兒子與幸福的一生,小兒子一輩子活在艱困環境接受不同挑戰,萌生怨念,產生奪權念頭。
電影裡,賽特問父親為何不讓他擁有小孩?父親驕傲地說:「因為我要你接我的位置」,賽特說:「所以我要跟你一樣,一輩子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對付可能入侵的怪獸?」。
能力越強責任越大,乍聽有所道理,但要真正實現卻不容易。賽特拒絕當「默默守護的英雄人物」,他渴望被看見渴望被崇拜。
我無法將賽特視為絕對反派,對我來說,他拒絕上天(父親)給予的命運,挺身爭取「可能性」(即便手段如此激烈,結局如此慘烈),那樣的情懷,某方面來說是浪漫甚至悲壯的。
《荷魯斯之眼》的賽特令我想起《無敵破壞王》的Ralph,都因為「設定」問題而只能屈居反派(次等)地位,人們攻擊與譴責賽特和Ralph的「不甘於現狀」,卻鮮少人看到寂寞與孤單逐漸在賽特與Ralph心中累積成的哀傷與陰影與亟欲突破的渴望。
畢竟,若能擁抱陽光,誰願意一輩子與黑暗共舞?
《傲慢與偏見與殭屍》:換湯不換藥。
《傲慢與偏見與殭屍》依然是《傲慢與偏見》,殭屍只是配菜,基本上對劇情發展沒有產生太大影響,我沒讀過原著小說,不確定原著對於殭屍的設定是否也如此的平板無趣,原本以為電影會就吃人腦與豬腦殭屍探討情感(本性)的壓抑、透過貴族殭屍討論人類社會階級問題、或藉由人類社會對殭屍的偏見歧視,反省自身的偏見等等,可惜《傲慢與偏見與殭屍》無心挖掘殭屍的可能性,使得電影落入跟《吸血鬼獵人林肯總統》相同困境,發想有趣但文本不夠精采;《傲慢與偏見與殭屍》從演員到節奏都有些蒼白,但飛行途中看這部影片,還蠻好殺時間就是了。
《瞎趴姊妹》:沉洞人生。
「房子只是一棟建築物,家是一種感覺。」
《瞎趴姊妹》前半段爆笑,中段稍嫌無趣,後段因為姊妹與父母和子女的相互糾纏及相互關懷的情誼而有動人溫度;電影藉由一場瘋狂舞會,一邊喚醒主角懷念但已經逝去多年的無憂青春、一邊從房子的遭受破壞,給予角色們正視困境(中年危機)的機會,最後再透過房子的重建與地層突然下陷的沉洞(SinkHole)的填補,敘說生活的重上軌道以及親人關係的修復。
《瞎趴姊妹》不是啥了不得作品,但我實在太喜歡Tina Fey和Amy Poehler的組合,她們好笑的時候會:很‧好‧笑,不好笑的時候也完全不會讓人覺得無聊,這兩人只要同台(常一起去艾美或金球獎頒獎與主持),什麼感覺都對了。
《安諾瑪麗莎》:「規矩」生活。
再看《安諾瑪麗莎》,喜歡依舊。
查理考夫曼(Charlie Kaufman)導演選擇偶戲做為表現方式,用以點明生活在群體社會中的人類的身不由己處境,被俗世規矩與責任所影響和控制,每個人想的說的看的選擇的生活方式都大同小異(異類難以生存)。因此,劇中每個配角的說話聲音與外貌長相才會全都如出一轍。
主角麥可對他人一成不變的思考與生活方式感到厭倦,直到遇見麗莎,一個有著與眾不同聲音的自卑女孩,麥可才找到他渴望的「獨特」存在,然而當麥可在飯桌上指責麗莎吃飯沒有吃相時,麗莎以「順從」方式回應他的責備,令麥可明白(再次認清現實)麗莎其實也跟其他人一樣,依照他人(社會標準)喜好改變自己。
悲哀的是,麥可覺得他人生活一成不變,但他自己也是這一成不變群體的其中一員,沒有人可以獨力於外生存,每個人都得按照「規矩」生活,即使是麥可,也無力逃脫這樣的框架。
而這,大概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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