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18 09:31:13Jennifer

2007/08/26 鼻頭角-稜谷步道

這一個假日,是我前往羅東陪伴婆婆的侍親輪值日。但,從昨天下午,多位「戶長」的家人,為了慶祝某位姐姐六十大壽的主要目的,卻陸續聯袂轉移陣地前來婆婆的住所,將平日算是寬敞的家居空間,擠得人聲鼎沸的喧鬧。

世間最溫聲的「情」,莫過於與親朋戚友相聚的親情,永遠是記憶中最難忘的一段畫面。但,最是怕喧嚷場合的我,對於過度濃烈、馥郁的姻親圍繞,也是有一種雖是甜蜜卻有負擔的抗拒情緒。心想既有這麼多的子女前來陪伴婆婆,連下周排序接班的家庭也已到來,於是,我便替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於用完午餐後告別「戶長」的眾手足,帶著Ery一起提早北返的動作。
東北角的湛藍天空與壯闊的海景,一直是我的最愛。離開羅東市區後,鼻頭角豐富的地理景觀與適合Ery散步的乾淨步道,是我的車行前往北部濱海公路的惟一理由。

鼻頭角,是一處有碧波萬頃、洶湧海浪以及山勢陡峭美景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沒有煙囪、沒有高樓,只有綿延、瑰麗的海蝕海岸,只有一望無際的海天一色,只有湛藍的天空與雲朵。不過,也有強烈的東北季風。

步道起點的鼻頭國小,是一個海濱學校。從宛如「長城的步道」上俯看鼻頭國小的教室屋頂與湛藍太平洋連成的天際線景觀,不禁羨慕起,鼻頭國小的學童在某些層面來說,是絕對比在都會區狹隘小學空間的學童,來得幸福百分百。但是,再深思下去,有不斷前來的觀光人潮以及當冬季東北季風強凌時的冷冽,幸福還會停留在鼻頭國小嗎?
在我停步思忖的當中,絕對是幸福的Ery,早已如脫韁的野馬般,跳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去了。假日午后的海濱天候,雖有頗大的風勢吹拂,但總是陰霾著臉的天空並無烈日的炙熱,是一個非常適合看海景的好日子。整條步道上的人潮洶湧,我不禁擔心起家中這隻毛色漂亮的帥氣「小笨狗」,一不小心就「跟錯媽媽」到別人家去了。

因為沒有亮麗的陽光照耀,吹著強風的鼻頭角步道上,天空、海面是一逕的灰白。聽到我的喚聲、奔返到我眼前的「小笨狗」,在聽到我對牠說「不聽話,就去當流浪狗」的耳提面訓後,後續的行程中,便一路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邊,再也不敢跳離到我的視線範圍外了﹝Ery對流浪狗這三個字,是真的有反應﹞。

我們緩慢地朝著「小階地」的方向前行,「望月坡」上或坐或臥有許多的觀海人潮,為免驚動喜愛「狗族」的驚喜聲響起,再度引來他人的側目,我們便直接朝往「鼻頭角燈塔」的方向前進。

「小階地」是鼻頭角有名的地形景觀,所謂的「小階地」是地形學上『潛移』(Creep)的意涵,當土壤在風化的坡地上,因為重力的關係而緩緩的滑動,便在坡層表土上形成一列列像是階梯的形狀,是「小階地」名稱的源由。「潛移」又可分為深潛移(Deep Creep)及土潛移(Earth Creep)兩種,土潛移者只有表土部份發生滑動,深潛移者則會導致岩層的彎曲。
十月,原是期待著沿著海岬與峭壁上可以預見「金花石蒜」的盛開景況,但在「稜谷步道」的旅程上,我僅看到一支搖曳在平緩坡度上的金黃身影。不過,後來在「鼻頭角漁港」的後方峭壁上,便錯落有為數眾多的金黃身影,可惜的是,我老舊相機的畫素及鏡頭,對於捕捉影像焦點的清晰度,都存有相當大差距的遺憾。

「鼻頭角燈塔」的前行方向,因為有路基坍塌的修復工事進行中,因此暫停封閉進入燈塔的步道。對此,我們一人一狗便跟著人潮往上攀走「稜谷步道」。走在「稜谷步道」上,有一種盡攬海天一色、360度開闊景觀的快樂。不過,沿著等高線修築的健行步道,上無蔽日的綠蔭,倘是在夏日前來,就應該不會有我現在快樂的感覺了。

從鼻頭國小一路走到「稜谷步道」上最後端的觀景亭時,家中的「小笨狗」已開始出現「飼料狗」的特質-無法進行長遠路程的奔竄,累癱了。一路下行到「鼻頭角漁港」的後段木棧道的路程,牠都乖乖、安靜的趴臥在我的肩上,快樂的享受起牠的午睡時間。此時的Ery,因著疲憊的緣故,不論是沿途與我們相會而過或是在我背後逗弄牠的人類,已讓牠失卻了先前在步道上,沿途見人便想親近所表達的熱絡肢體語言。
在今日短短「稜谷步道」的兩小時行程中,我也「聽聞」到許多偏差(deviance)的社會現象,這其中存有許多耐人尋味的混淆價值觀、個人對環境保護的認知差距,還有小孩在家庭與學校教育的養成等等的問題。我只是想表達我個人對種種脫序的社會事實而已,此事無關風月與美景。

第一件事實是,我與Ery在抵達「小階地」過後的步道上,突然聽到一個帶著三個小孩的媽媽,用大聲的話語 一路絮絮叼唸著:「、、真是搞不清楚,我們這樣 做是在幫忙拔除野草呢,還說我們不知道保護環境,太自以為是了吧」,而跟在他們後面的爸爸手上,拎著一袋裝滿「野草」的塑膠袋。串聯整個情境的畫面,應該是具有「環保概念」的遊客,看他們一家人在步道旁摘除「野草」而出聲制止他們,卻引來那個媽媽的心生不滿吧。

再來的事件是,「燈塔步道」既已因為坍塌而暫時封閉中,鄉鎮公所也在步道入口圍拉起黃色的警示線及封閉步道的公告牌,但卻偏偏也有一對「不怕死」的年輕人及一家四口的年輕家庭,以及一對白髮斑斑的老年夫婦,興高采烈的拉著伴侶或是小孩的手,義無反顧的勇闖進入 「封閉的步道」途中。

接著發生了,當我與Ery爬上「稜谷步道」靠近軍事營區的大門口時,一位年輕的媽媽指著山谷中的黑白羊群,呼喚她的小孩前來欣賞。小男孩的身高還不夠高,無法望見山谷中羊群的身影,竟大聲的喊說:「『死』山羊,快一點爬上來給我看、、」。年輕的父母親跟在小孩身邊,卻都沒有出聲制止小孩對山羊的漫罵、、。
在「鼻頭角漁港」的港口邊,有剛走下步道的四個小男孩興奮的跟著一位老師去向當地人詢問廁所的位置。之後,因為漁港公廁的氣味難忍,四個小男孩不敢進入,年輕的女老師竟是教他們『將尿水噴進港口餵魚去』,四個小孩便快樂的站在港口邊打開褲子、、。近處剛帶著家中「小笨狗」走完步道,全程目擊到此一事 件發生的「OBS」,其驚訝到目瞪口呆的表情,應該只有一個「愣」字足堪形容吧!

台灣的社會變遷快速,道德觀念式微,教育方針又偏重學業分數及未來的就業取向,日常家庭教養也忽略生活的基本文化禮儀,如此的社會怪象,正如一個罹患「教養缺少」的 末期重症病患。但,面對如此偏差的社會現象,我無法置喙一言半語。我茫然了、、。
 

行旅日期:2007/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