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27 14:27:11Grima
《上邪斷 》 壹.仗義(下)
「尚德哥言重了!」千水尋聞言,並沒有生氣。
的確,在方才遇見雨霏以前,千水尋的滿腹心思,全放在如何將家中買賣做得更大上!即使隨著師父練武,也不過是為了不讓人欺侮到自己頭上來罷了!那談得上什麼行俠仗義、濟弱扶傾?在自己心中,除了孔方兄以外,其餘的東西都不可靠!自己一直堅信,無論是要做什麼事,有錢都能使鬼推磨嘛!
但現在,不知為何,千水尋心中卻出現了另一個想法:『如果有空,能幫助更多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無趣的事吧……?』
但一旁的韓尚德,可沒查覺出千水尋心中的轉變,兀自繼續調侃著千水尋。
「呵呵!待會兒回去見了姨丈和娘,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宣揚一番的!」韓尚德一想到千水尋在眾人前露出略帶困擾的表情,就覺得十分有趣!誰叫自己的娘親在一看到一表人才的表弟--千水尋後,就常拿自己做笑柄,卻十分讚賞千水尋呢?
就連小自個兒六歲的兄弟—韓彥直,一見到千水尋,也是對他十分親熱、崇敬,這叫向來自視甚高的韓尚德,理所當然地,心裡多多少少有了芥蒂。
就算千水尋始終對自己相當恭敬有禮,但為了自己在娘親和親弟弟心中的地位,韓尚德還是忍不住這麼調侃起這個表弟來。
但,完全明白韓尚德心中所想的千水尋,則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沒再多說什麼。
依照他平時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個性,他早該反唇相譏,讓韓尚德下不了台啦!可是現下的心境一轉,兼以是在他欣賞的雨霏面前,他說什麼也要維持住自己的風度,縱使眼前在言語上落了下風也全不打緊!
幾人馬快,不消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雨霏所說,距兩狼關南門的五里外之處。
驀然,只聽得陡然一聲虎嘯『吼!』地自路旁的樹林響起,一時之間,幾匹馬都吃了一驚。
千水尋所乘之『雪騮驪』還好,只是長嘶了一聲,足下急停;但後方韓尚德所騎的栗色馬,反應就不及『雪騮驪』,居然人立了起來!還好韓尚德年紀雖輕,但騎術不錯!雙手仍緊握著馬韁,雖然有些狼狽,總還是穩穩地坐在馬背之上。
至於伍全那匹玄色馬,自然也慌張起來,但伍全使勁一扯,終究還是被他給穩穩控住;只是那一大包藥,卻給拋下了馬。
此時一路上都不發一語的雨霏,卻急急地說:「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可坐在他身後的千水尋,卻不免有些狐疑起來!此地明明有猛虎在,雨霏的爹怎會在此險地呢?但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的確,在方才遇見雨霏以前,千水尋的滿腹心思,全放在如何將家中買賣做得更大上!即使隨著師父練武,也不過是為了不讓人欺侮到自己頭上來罷了!那談得上什麼行俠仗義、濟弱扶傾?在自己心中,除了孔方兄以外,其餘的東西都不可靠!自己一直堅信,無論是要做什麼事,有錢都能使鬼推磨嘛!
但現在,不知為何,千水尋心中卻出現了另一個想法:『如果有空,能幫助更多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無趣的事吧……?』
但一旁的韓尚德,可沒查覺出千水尋心中的轉變,兀自繼續調侃著千水尋。
「呵呵!待會兒回去見了姨丈和娘,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宣揚一番的!」韓尚德一想到千水尋在眾人前露出略帶困擾的表情,就覺得十分有趣!誰叫自己的娘親在一看到一表人才的表弟--千水尋後,就常拿自己做笑柄,卻十分讚賞千水尋呢?
就連小自個兒六歲的兄弟—韓彥直,一見到千水尋,也是對他十分親熱、崇敬,這叫向來自視甚高的韓尚德,理所當然地,心裡多多少少有了芥蒂。
就算千水尋始終對自己相當恭敬有禮,但為了自己在娘親和親弟弟心中的地位,韓尚德還是忍不住這麼調侃起這個表弟來。
但,完全明白韓尚德心中所想的千水尋,則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沒再多說什麼。
依照他平時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個性,他早該反唇相譏,讓韓尚德下不了台啦!可是現下的心境一轉,兼以是在他欣賞的雨霏面前,他說什麼也要維持住自己的風度,縱使眼前在言語上落了下風也全不打緊!
幾人馬快,不消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雨霏所說,距兩狼關南門的五里外之處。
驀然,只聽得陡然一聲虎嘯『吼!』地自路旁的樹林響起,一時之間,幾匹馬都吃了一驚。
千水尋所乘之『雪騮驪』還好,只是長嘶了一聲,足下急停;但後方韓尚德所騎的栗色馬,反應就不及『雪騮驪』,居然人立了起來!還好韓尚德年紀雖輕,但騎術不錯!雙手仍緊握著馬韁,雖然有些狼狽,總還是穩穩地坐在馬背之上。
至於伍全那匹玄色馬,自然也慌張起來,但伍全使勁一扯,終究還是被他給穩穩控住;只是那一大包藥,卻給拋下了馬。
此時一路上都不發一語的雨霏,卻急急地說:「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可坐在他身後的千水尋,卻不免有些狐疑起來!此地明明有猛虎在,雨霏的爹怎會在此險地呢?但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從路邊那濃綠的樹林中,突然竄出了一隻玄白相間的大虎,不但不畏人馬,還大搖大擺地慢慢走了出來;而且更令千水尋和韓尚德驚訝的,是那虎看來除了毫無傷人之意外,居然還毫不客氣的在千水尋的『雪騮驪』前,大刺刺地坐下,雙眼更緊盯著他身前的雨霏不放。
「尋哥哥,這虎是霏兒自小的友伴,叫做嘯林!牠不會傷人的!」聽得虎嘯聲,卻不驚不慌的雨霏邊說,邊欲下馬;在他身後的千水尋,雖然難掩心中的驚異,還是照著雨霏所言,輕功一展,擁著雨霏,兩人越過馬首,輕輕落在那端坐大虎的面前。
果然,那大虎一見雨霏,立時便站起身,像隻大貓似地,主動來到雨霏面前,伸出那相當粗大的虎舌,舔上了雨霏的右手;牠那親熱挨蹭的撒嬌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兇戾之氣。
正當千水尋和韓尚德等人看得興味昂然之際,一聲尖銳的鷲鳴卻自眾人頭頂劃過;千水尋眼見那隻身形頗巨的青紫色大鴆,竟朝著雨霏飛去,不覺脫口而出:「霏兒小心!」
雨霏只聽得兩翅急速拍飛之聲,知道千水尋誤以為那鴆欲攻擊自己,連忙叫道:「尋哥哥勿驚!那也是小弟所有……!」雨霏話未說完,那青紫鴆已在空中翻轉一圈,跟著俯衝而下,最後才到雨霏面前停下,立在那虎的身邊。
而說也奇怪,那虎居然動也不動,似是已對那鴆習以為常了!
「雲翼乖!不可以亂來哦!他們是我的恩人!」那鴆聽得雨霏如此一說,原本欲張的鳥喙,立時合了起來!而且立時伸長了頸項,也去蹭雨霏的左手;一鴆一虎,竟是互不相讓,對著主人爭起寵來。
雨霏唇邊只漾起一絲淺笑,說:「雲翼,別這樣!」那鴆才一展雙翅,逕自飛上了一旁古柏枝頭。
「兩位大哥,你們沒事吧?」雨霏緊張地問著他身後的千水尋和韓尚德。
「沒事啊!怎麼了?」韓尚德和千水尋對望一眼,不明白雨霏何出此言?
雨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待嘯林的舌也離開自己的右手後,雨霏便對著千水尋和韓尚德解釋道:「還好兩位哥哥沒有意外!」雨霏邊說,邊指向雲翼所在之處,「我爹爹說,雲翼全身上下都是毒,尤其是牠一開口噴氣,吸進後,人的五臟六腑會立時疼痛不已、呼吸困難,若無解藥,不出一日,便會斃命!而雲翼的羽毛,若落在任何湯水、酒菜內,不出半刻鐘,連人的腸子都能毒爛!若不小心觸及人身,沒有立時救治,輕則昏迷不醒,重則喪命!雖然雲翼的鴆毒對我和嘯林無效,但,還好牠方才及時退開,否則,我就對不住兩位哥哥啦!」
千水尋和韓尚德這才明白,均暗自在心中叫了聲『好險!』
「尋哥哥,這虎是霏兒自小的友伴,叫做嘯林!牠不會傷人的!」聽得虎嘯聲,卻不驚不慌的雨霏邊說,邊欲下馬;在他身後的千水尋,雖然難掩心中的驚異,還是照著雨霏所言,輕功一展,擁著雨霏,兩人越過馬首,輕輕落在那端坐大虎的面前。
果然,那大虎一見雨霏,立時便站起身,像隻大貓似地,主動來到雨霏面前,伸出那相當粗大的虎舌,舔上了雨霏的右手;牠那親熱挨蹭的撒嬌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兇戾之氣。
正當千水尋和韓尚德等人看得興味昂然之際,一聲尖銳的鷲鳴卻自眾人頭頂劃過;千水尋眼見那隻身形頗巨的青紫色大鴆,竟朝著雨霏飛去,不覺脫口而出:「霏兒小心!」
雨霏只聽得兩翅急速拍飛之聲,知道千水尋誤以為那鴆欲攻擊自己,連忙叫道:「尋哥哥勿驚!那也是小弟所有……!」雨霏話未說完,那青紫鴆已在空中翻轉一圈,跟著俯衝而下,最後才到雨霏面前停下,立在那虎的身邊。
而說也奇怪,那虎居然動也不動,似是已對那鴆習以為常了!
「雲翼乖!不可以亂來哦!他們是我的恩人!」那鴆聽得雨霏如此一說,原本欲張的鳥喙,立時合了起來!而且立時伸長了頸項,也去蹭雨霏的左手;一鴆一虎,竟是互不相讓,對著主人爭起寵來。
雨霏唇邊只漾起一絲淺笑,說:「雲翼,別這樣!」那鴆才一展雙翅,逕自飛上了一旁古柏枝頭。
「兩位大哥,你們沒事吧?」雨霏緊張地問著他身後的千水尋和韓尚德。
「沒事啊!怎麼了?」韓尚德和千水尋對望一眼,不明白雨霏何出此言?
雨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待嘯林的舌也離開自己的右手後,雨霏便對著千水尋和韓尚德解釋道:「還好兩位哥哥沒有意外!」雨霏邊說,邊指向雲翼所在之處,「我爹爹說,雲翼全身上下都是毒,尤其是牠一開口噴氣,吸進後,人的五臟六腑會立時疼痛不已、呼吸困難,若無解藥,不出一日,便會斃命!而雲翼的羽毛,若落在任何湯水、酒菜內,不出半刻鐘,連人的腸子都能毒爛!若不小心觸及人身,沒有立時救治,輕則昏迷不醒,重則喪命!雖然雲翼的鴆毒對我和嘯林無效,但,還好牠方才及時退開,否則,我就對不住兩位哥哥啦!」
千水尋和韓尚德這才明白,均暗自在心中叫了聲『好險!』
雨霏只略停了一停,便接著說:「多謝尋哥哥和韓大哥!霏兒爹爹就在樹林中的舊寺廟裡;今日得兩位相助,霏兒銘感五內,改日待爹爹病情穩定些,定當親自登門道謝!」
但原先即對雨霏極有好感的千水尋,自是不把雨霏欲報答自己之事放在心上,只笑道:「霏兒你若得空,願來探我,哥哥我自是歡喜;但若霏兒再提什麼謝不謝的,就太見外了!」一邊輕輕將伍全遞給自己的那包藥交到雨霏手中,「愚兄並非世居兩狼關,此行是和家嚴來探視姨母、姨丈,大約會再停留個一到二日;若霏兒願來探我,就到韓統制府邸,請人通報即可!」
一旁的韓尚德也跟著說:「是啊!這點兒小事,霏兒你別放在心上!得空儘管來找你兩位哥哥罷!」
儘管韓尚德原先只是順著千水尋的話,這麼說著;但一見雨霏面上那種真心誠意,非常感激自己的表情,總算是放下了身段,最後又補上了這麼一句:「而且,我還有一位兄弟,年歲和你相仿;你們一定能談得來呢!」
雙目失明的雨霏,雖然接下了那頗為沈重的包袱,但還來不及說話,那包袱就已被嘯林給搶先叼了去;他知道嘯林體貼自己,便先伸手拍了拍嘯林的頭頂,才微笑道:「霏兒知道了!不日定當前去拜訪尋哥哥和韓大哥!」
「那麼我們就此說定了,後會有期!」千水尋這纔和伍全兩人重新上了馬,三人依依不捨地辭別了雨霏。
雨霏,則是一直佇立在原地,直到三人的馬蹄聲已然杳去,才轉身拉著嘯林粗大的虎尾,走進了那濃密樹林裡。
跟著,千水尋、韓尚德與伍全,三人則是一路飛馳,急急忙忙地馳回兩狼關。因為他們還趕著向韓世忠的夫人—梁紅玉,回報他們這一日在市集上觀察所得的消息。
由於坊間早已流傳著,金兵不日將攻打兩狼關的小道消息,所以,梁紅玉才會要他表兄弟二人,去到市中,留意城中人們的情況。
在這種關鍵時刻,若兩狼關內人心浮動,或有奸細趁機煽動、作亂;外有金兵,內有暴民,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路上三人均默默無語,一直等回到韓世忠的統制府內,三人都下了馬,由伍全牽去了『雪騮驪』後,千水尋這才說道:「尚德兄,待會兒霏兒之事,還是別向姨母提起的好!」
「為何?」韓尚德頗為不解。「那回春堂仗勢欺人,若告知娘,她定會差人好好治治那師掌櫃的!」韓尚德這麼說著,其實心中也隱隱有著一些不快!
他父親所轄的兩狼關下,竟有如此黑心、欺侮人的店家,說起來,也實在沒什麼光彩!若不能好好教訓教訓那師掌櫃,韓尚德深怕自個兒的表弟,會將自己雙親瞧小了!
但原先即對雨霏極有好感的千水尋,自是不把雨霏欲報答自己之事放在心上,只笑道:「霏兒你若得空,願來探我,哥哥我自是歡喜;但若霏兒再提什麼謝不謝的,就太見外了!」一邊輕輕將伍全遞給自己的那包藥交到雨霏手中,「愚兄並非世居兩狼關,此行是和家嚴來探視姨母、姨丈,大約會再停留個一到二日;若霏兒願來探我,就到韓統制府邸,請人通報即可!」
一旁的韓尚德也跟著說:「是啊!這點兒小事,霏兒你別放在心上!得空儘管來找你兩位哥哥罷!」
儘管韓尚德原先只是順著千水尋的話,這麼說著;但一見雨霏面上那種真心誠意,非常感激自己的表情,總算是放下了身段,最後又補上了這麼一句:「而且,我還有一位兄弟,年歲和你相仿;你們一定能談得來呢!」
雙目失明的雨霏,雖然接下了那頗為沈重的包袱,但還來不及說話,那包袱就已被嘯林給搶先叼了去;他知道嘯林體貼自己,便先伸手拍了拍嘯林的頭頂,才微笑道:「霏兒知道了!不日定當前去拜訪尋哥哥和韓大哥!」
「那麼我們就此說定了,後會有期!」千水尋這纔和伍全兩人重新上了馬,三人依依不捨地辭別了雨霏。
雨霏,則是一直佇立在原地,直到三人的馬蹄聲已然杳去,才轉身拉著嘯林粗大的虎尾,走進了那濃密樹林裡。
跟著,千水尋、韓尚德與伍全,三人則是一路飛馳,急急忙忙地馳回兩狼關。因為他們還趕著向韓世忠的夫人—梁紅玉,回報他們這一日在市集上觀察所得的消息。
由於坊間早已流傳著,金兵不日將攻打兩狼關的小道消息,所以,梁紅玉才會要他表兄弟二人,去到市中,留意城中人們的情況。
在這種關鍵時刻,若兩狼關內人心浮動,或有奸細趁機煽動、作亂;外有金兵,內有暴民,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路上三人均默默無語,一直等回到韓世忠的統制府內,三人都下了馬,由伍全牽去了『雪騮驪』後,千水尋這才說道:「尚德兄,待會兒霏兒之事,還是別向姨母提起的好!」
「為何?」韓尚德頗為不解。「那回春堂仗勢欺人,若告知娘,她定會差人好好治治那師掌櫃的!」韓尚德這麼說著,其實心中也隱隱有著一些不快!
他父親所轄的兩狼關下,竟有如此黑心、欺侮人的店家,說起來,也實在沒什麼光彩!若不能好好教訓教訓那師掌櫃,韓尚德深怕自個兒的表弟,會將自己雙親瞧小了!
「姨母原是吩咐我倆去察看市集上百姓的情況,若知道我們節外生枝,還得罪了那回春堂,不是又要讓她多操些心嗎?」能言善道的千水尋,話說得婉轉。「姨丈和姨母,現下為了該如何守城,及該不該出兵援助潞安洲之事正煩心;我們不單不能為其分憂,若還要拿這麼丁點兒、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去令其分心,實在不是上策啊!」
韓尚德聽千水尋這麼一分析,也不覺暗自點頭,覺得言之有理。
就算自個兒心底,對眼前這個機靈至極的表弟還是有些嫌隙,但他終究還是個識大體之人!再怎麼說,韓尚德也是已被朝廷授了『校尉』一職的武官哪!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不為雙親考慮得更周詳些!不管私心有什麼不滿,一旦和守關之責有所牽連,自然是以『守住兩狼關』,為一切事務的最優先。
『還好有尋弟的提醒!』韓尚德很快地就作出了決定!「待會兒見了娘,我不會提起霏兒和回春堂之事就是了!」
「嗯!多謝尚德兄成全!」千水尋微微一頜首,向韓尚德致謝。
千水尋這個低姿態,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韓尚德心裡舒坦了些,也回了半禮,道:「尋弟別太客氣!你也是為大家的安危著想啊!」
「那裏!小弟還是免不了商人習性,凡事都先得以桿秤量過利弊得失,才不致血本無歸的哪!」千水尋故意貶低了自己的動機。因為他心知肚明,他這表兄可沒有開闊的胸襟,也沒有容人的雅量。
所以,在他面前保持低姿態,才是上上之策!
「唔!」兩人很快地進了中堂,自然,這個話題再也沒有繼續下去。
於是,在韓尚德之母--梁紅玉、千水尋之父—千浩章面前,兩人只將白日所見,市集上流傳的耳語和各色人等的動靜,回報給兩位長輩。
可誰也沒查覺到,人在中堂上的千水尋,平靜的面容下,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另一個地方,根本就無心於眼前,和眾人的酬酢應對。
一直等到千水尋隨意找了個藉口,暫時退出中堂,信步來到四下無人的花廊下,才喚來他的貼身侍從—伍全。
「全叔,待會兒……!」千水尋將聲音刻意壓低,附在伍全耳畔,細細囑咐了一番。
「知道了!」伍全沒有任何猶疑,恭敬地垂首而立。
「還有,全叔,你能不能去查查,這兩狼關附近,近來可有什麼能使重兵器的武林人物到此!」千水尋年紀雖輕,但對於會使傷者需要用上『散血安魂湯』的手法,還是有些許印象。「如果還有多餘人手,派人去看著霏兒和其父所在之處!若有人再襲擊他們,定要護得霏兒周全。但不到必要,絕不許現身在霏兒父子面前!」
尤其是當下,時局這麼壞,兩狼關處境又特別混沌之時,不單只是為了關心雨霏的個人安危,小心謹慎些總是對千水尋自個兒有利!
韓尚德聽千水尋這麼一分析,也不覺暗自點頭,覺得言之有理。
就算自個兒心底,對眼前這個機靈至極的表弟還是有些嫌隙,但他終究還是個識大體之人!再怎麼說,韓尚德也是已被朝廷授了『校尉』一職的武官哪!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不為雙親考慮得更周詳些!不管私心有什麼不滿,一旦和守關之責有所牽連,自然是以『守住兩狼關』,為一切事務的最優先。
『還好有尋弟的提醒!』韓尚德很快地就作出了決定!「待會兒見了娘,我不會提起霏兒和回春堂之事就是了!」
「嗯!多謝尚德兄成全!」千水尋微微一頜首,向韓尚德致謝。
千水尋這個低姿態,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韓尚德心裡舒坦了些,也回了半禮,道:「尋弟別太客氣!你也是為大家的安危著想啊!」
「那裏!小弟還是免不了商人習性,凡事都先得以桿秤量過利弊得失,才不致血本無歸的哪!」千水尋故意貶低了自己的動機。因為他心知肚明,他這表兄可沒有開闊的胸襟,也沒有容人的雅量。
所以,在他面前保持低姿態,才是上上之策!
「唔!」兩人很快地進了中堂,自然,這個話題再也沒有繼續下去。
於是,在韓尚德之母--梁紅玉、千水尋之父—千浩章面前,兩人只將白日所見,市集上流傳的耳語和各色人等的動靜,回報給兩位長輩。
可誰也沒查覺到,人在中堂上的千水尋,平靜的面容下,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另一個地方,根本就無心於眼前,和眾人的酬酢應對。
一直等到千水尋隨意找了個藉口,暫時退出中堂,信步來到四下無人的花廊下,才喚來他的貼身侍從—伍全。
「全叔,待會兒……!」千水尋將聲音刻意壓低,附在伍全耳畔,細細囑咐了一番。
「知道了!」伍全沒有任何猶疑,恭敬地垂首而立。
「還有,全叔,你能不能去查查,這兩狼關附近,近來可有什麼能使重兵器的武林人物到此!」千水尋年紀雖輕,但對於會使傷者需要用上『散血安魂湯』的手法,還是有些許印象。「如果還有多餘人手,派人去看著霏兒和其父所在之處!若有人再襲擊他們,定要護得霏兒周全。但不到必要,絕不許現身在霏兒父子面前!」
尤其是當下,時局這麼壞,兩狼關處境又特別混沌之時,不單只是為了關心雨霏的個人安危,小心謹慎些總是對千水尋自個兒有利!
「咦?……是!」伍全原本有些遲疑,但基於對長年以來,比他小了十五歲的主子--千水尋無與倫比的信賴感,他並無意再追問下去。從他擔任千水尋的貼身侍衛的那天起,任何千水尋的命令,都是伍全會最優先執行的!
「去吧!」千水尋明知伍全的遲疑,卻故作不知,完全無意再繼續對話。
「是!」伍全說完,人立刻隱沒入花廊廊柱後的陰影。
「散血安魂湯……,霏兒啊霏兒,但願你平安!」這還是千水尋頭一次,這麼牽掛著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他人。
擁有富可敵國的家世,又是家中的長子,加上一個恃才傲物、卻偏偏對自己青眼有加、個性極度偏執的師父,還有雙親的疼愛、外袓的刻意栽培;年僅十二歲的千水尋,憑著與生俱來的聰慧天資和努力,無論言商、練武或是習文,都從沒讓身旁的任何人失望過!
只是,今兒個,卻讓千水尋,無意間遇上了讓他有一見如故之感的雨霏。明知眼前兩狼關情勢混亂,戰爭一觸即發,加上雨霏的父親受傷,定是有仇家追殺,可考慮了這許久,千水尋還是不願就這麼置身事外!
「但願……能再相見!」千水尋明白,自個兒心中那淡淡的遺憾,所來為何。
但眼下,還有更實際的事,等著他去做!
一個千載都難逢的大好機會,他絕不會讓它自眼前,就這麼平白溜過!
是夜,回春堂內室裡,微弱的燭火,隨風搖曳。
清一色的紅檜桌椅,配著新綠的綢面椅墊,空氣中微微飄散的龍涎香,加上室內一男一女面上的凝重神色,竟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強烈的不安。
「慧娘!今兒個找咱們碴的那個千公子,絕對沒安著什麼好心眼!」師掌櫃那原先在白晝時,面上的一團和氣早已不見!說話的聲音,在故作鎮定的不安裡,更帶有幾分苦惱!「我真不明白,這麼多年來,我們沒有露過一點一滴的口風!他究竟是從那兒得知『藥天文保命丹』的?」
在他如同滿月的圓臉上,雙眉深鎖,看得出他的憂慮,絕不是騙人。
而他面前的桌上,則放著二個一模一樣的金盒子。但除了他自個兒之外,旁人絕難查知裡頭裝著些什麼。
「澤風……!先不管那些,我們……該怎麼辦?走嗎?」被稱作『慧娘』的女子,秀氣的鵝蛋臉,配上一對細長的鳳目,身著一襲鴨頭綠背子、柳黃腰圍和苔綠褶裙,連頭上的花冠,亦是隨著她顫抖的聲音抖動著。「原先你不是說,就算金兵入關,我們也不需要離開此地的麼?」
「去吧!」千水尋明知伍全的遲疑,卻故作不知,完全無意再繼續對話。
「是!」伍全說完,人立刻隱沒入花廊廊柱後的陰影。
「散血安魂湯……,霏兒啊霏兒,但願你平安!」這還是千水尋頭一次,這麼牽掛著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他人。
擁有富可敵國的家世,又是家中的長子,加上一個恃才傲物、卻偏偏對自己青眼有加、個性極度偏執的師父,還有雙親的疼愛、外袓的刻意栽培;年僅十二歲的千水尋,憑著與生俱來的聰慧天資和努力,無論言商、練武或是習文,都從沒讓身旁的任何人失望過!
只是,今兒個,卻讓千水尋,無意間遇上了讓他有一見如故之感的雨霏。明知眼前兩狼關情勢混亂,戰爭一觸即發,加上雨霏的父親受傷,定是有仇家追殺,可考慮了這許久,千水尋還是不願就這麼置身事外!
「但願……能再相見!」千水尋明白,自個兒心中那淡淡的遺憾,所來為何。
但眼下,還有更實際的事,等著他去做!
一個千載都難逢的大好機會,他絕不會讓它自眼前,就這麼平白溜過!
是夜,回春堂內室裡,微弱的燭火,隨風搖曳。
清一色的紅檜桌椅,配著新綠的綢面椅墊,空氣中微微飄散的龍涎香,加上室內一男一女面上的凝重神色,竟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強烈的不安。
「慧娘!今兒個找咱們碴的那個千公子,絕對沒安著什麼好心眼!」師掌櫃那原先在白晝時,面上的一團和氣早已不見!說話的聲音,在故作鎮定的不安裡,更帶有幾分苦惱!「我真不明白,這麼多年來,我們沒有露過一點一滴的口風!他究竟是從那兒得知『藥天文保命丹』的?」
在他如同滿月的圓臉上,雙眉深鎖,看得出他的憂慮,絕不是騙人。
而他面前的桌上,則放著二個一模一樣的金盒子。但除了他自個兒之外,旁人絕難查知裡頭裝著些什麼。
「澤風……!先不管那些,我們……該怎麼辦?走嗎?」被稱作『慧娘』的女子,秀氣的鵝蛋臉,配上一對細長的鳳目,身著一襲鴨頭綠背子、柳黃腰圍和苔綠褶裙,連頭上的花冠,亦是隨著她顫抖的聲音抖動著。「原先你不是說,就算金兵入關,我們也不需要離開此地的麼?」
「走?或許吧!」師澤風不覺失笑;跟著,拿起其中一個金盒。「我原先並沒算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會遇上這麼個冤家啊!不談其他,就算別人不知,江湖中人一提起『藥天文保命丹』,就算不知是真是假,也沒人會憑白無故地,讓這等寶貝自眼前溜走的道理!」
就算不為著金兵來犯兩狼關,只為著袓父獨創的那味保命聖藥,現下的師澤風都不得不走。更何況今兒個的堂上,人多嘴雜,不出三日,『藥天文保命丹』出現的消息,定然會傳遍各地!到時再想走,可就晚了!
「可璇兒這兩天咳得厲害啊!」慧娘邊說,眼中的淚不覺又垂了下來。「她那能經得起舟車勞頓之苦?」
「放心吧!慧娘,我會安排好這一切的!」師澤風連聲寬慰著自己的髮妻。「妳只要注意不要讓璇兒再受風寒即可!餘下的,一切有我!」
「嗯……,澤風!」慧娘聞言,雖然難掩她心中的不安,但還是乖巧地應承下來。
「好一副夫婦恩愛圖!」突然一個冷冷地男聲自窗外響起,讓師澤風夫婦頓時嚇了一大跳!「別說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姓命!只要你肯將『藥天文保命丹』拿出來,我能保你們一路平安!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哼!好大的口氣!閣下又是那路朋友呢?何不進來一見!」師澤風邊說,邊示意慧娘躲入了床帷中,而自己,卻穩坐在桌邊,雙眼只定定地盯著聲音來處。「如此偷偷摸摸的,又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
「師掌櫃的言重啦!我們只不是一介奴僕,哪是什麼英雄?好漢?」那男聲不慍不火,依舊溫吞。「奉主上之命,忠人之事罷了!」
「這麼說來,你倒是個君子?」師澤風邊說,邊打量著已在房門口現身的來人。
依他看,此人內力平平,長得雖是眉清目秀,可模樣卻是帶點兒淡淡的哀愁似的,年歲約在三十開外;但師澤風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高手。
決定在電光火石間解決此人,師澤風邊說,邊捏緊了手中的暗器。
「不,我是真小人!」那男聲語氣依舊平緩,說起話來沒有一點兒表情的變化。「藥袓的『無影火』名滿天下,小人只能躲,不能防!還盼您老手下留情哪!」
就像是自個兒的一舉一動全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師澤風心中不免有些疑懼。『他是怎麼知道,我打算用『無影火』的?』被人識破王牌的師澤風,心中之驚懼,就算用再強的自制力,也掩飾不了。
他自小到大,就在父親的嚴格教導下,明白自己身為藥天文後人的難處。不能宣揭,不能承認,也不能不防……!就算是自己的妻小,他都從未提及『無影火』過!更遑論他人?
一時之間,被人道破了自個兒絕藝的師澤風,只是發著愣。
就算不為著金兵來犯兩狼關,只為著袓父獨創的那味保命聖藥,現下的師澤風都不得不走。更何況今兒個的堂上,人多嘴雜,不出三日,『藥天文保命丹』出現的消息,定然會傳遍各地!到時再想走,可就晚了!
「可璇兒這兩天咳得厲害啊!」慧娘邊說,眼中的淚不覺又垂了下來。「她那能經得起舟車勞頓之苦?」
「放心吧!慧娘,我會安排好這一切的!」師澤風連聲寬慰著自己的髮妻。「妳只要注意不要讓璇兒再受風寒即可!餘下的,一切有我!」
「嗯……,澤風!」慧娘聞言,雖然難掩她心中的不安,但還是乖巧地應承下來。
「好一副夫婦恩愛圖!」突然一個冷冷地男聲自窗外響起,讓師澤風夫婦頓時嚇了一大跳!「別說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姓命!只要你肯將『藥天文保命丹』拿出來,我能保你們一路平安!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哼!好大的口氣!閣下又是那路朋友呢?何不進來一見!」師澤風邊說,邊示意慧娘躲入了床帷中,而自己,卻穩坐在桌邊,雙眼只定定地盯著聲音來處。「如此偷偷摸摸的,又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
「師掌櫃的言重啦!我們只不是一介奴僕,哪是什麼英雄?好漢?」那男聲不慍不火,依舊溫吞。「奉主上之命,忠人之事罷了!」
「這麼說來,你倒是個君子?」師澤風邊說,邊打量著已在房門口現身的來人。
依他看,此人內力平平,長得雖是眉清目秀,可模樣卻是帶點兒淡淡的哀愁似的,年歲約在三十開外;但師澤風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高手。
決定在電光火石間解決此人,師澤風邊說,邊捏緊了手中的暗器。
「不,我是真小人!」那男聲語氣依舊平緩,說起話來沒有一點兒表情的變化。「藥袓的『無影火』名滿天下,小人只能躲,不能防!還盼您老手下留情哪!」
就像是自個兒的一舉一動全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師澤風心中不免有些疑懼。『他是怎麼知道,我打算用『無影火』的?』被人識破王牌的師澤風,心中之驚懼,就算用再強的自制力,也掩飾不了。
他自小到大,就在父親的嚴格教導下,明白自己身為藥天文後人的難處。不能宣揭,不能承認,也不能不防……!就算是自己的妻小,他都從未提及『無影火』過!更遑論他人?
一時之間,被人道破了自個兒絕藝的師澤風,只是發著愣。
「不過,若您老願意聽我一言,小人倒有一言相勸!」那人胸有成竹的態度,真是讓人聽了就火大!
只不過,師澤風此刻還是不敢大意。「哦?閣下太客氣了!」師澤風邊說,邊指了指桌上的兩個金盒,示意它們即是他的籌碼。「您若想要『藥天文保命丹』,小的又怎敢不從?」
不過,那只是想趁此,讓對方有所疏忽而做的假動作罷了!因為他話還未說完,手中的暗器便已激射而出!
「唉……!」那人邊嘆了口氣,邊輕輕鬆鬆地就已側身讓過!
那『無影火』撞上了門柱,剎時間,就有飛火四射!好不嚇人!
「閣下何苦這麼硬氣?如果閣下能謙讓四顆丹藥給小人,咱主上曾言,願擔保閣下一家,今生今世,永無後患!」那人說著,自懷中取出了一塊白玉蝙蝠,卻完全不理會身後由無影火所造成的小小火災。「這是我們飛汛幫的信物,這整個江南,沒有不聽它號令的船家!只要閣下願意,四顆丹藥能換一家的性命和永遠的安寧,閣下可不要錯估了形勢!」
眼見那人輕描淡寫地說完了話,師澤風不覺心頭一緊!『飛汛幫?是那個,近幾年來,傳說近乎掌控著整個宋室南半江山,由水路新興的飛汛幫麼?』師澤風不覺訝異起來。他聽過許許多多關於飛汛幫的傳言,但這還是頭一次,有自稱飛汛幫的人來見自己。
江潮上傳說,飛汛幫幾乎已掌控了整個南方水路網絡!若沒有飛汛幫應允,就算是金兵欲南下,也只能望江興嘆!只不過飛汛幫人向來作風低調,除了靠水吃飯的相關行業,幾乎沒有外人知曉其組織和幫中首腦是些什麼人?總舵又在何處?
總之,傳說的沸沸揚揚,卻沒有任何人見過幫主和幫中任何的重要人物!
「為什麼飛汛幫會找上我?」師澤風委實不解!就算這幾年來飛汛幫再興旺,也沒道理會在第一時間就已得知自己是藥天文的後人!『除非,今兒個在堂上,有人是飛汛幫中的人?』
可今日在廳上的,沒一個像是江湖人物哪!
韓校尉就不用說了,他韓家出身軍旅,從沒聽過他和江湖人物有任何往來!而那位千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兒,那能和那幫出身苦力的船夫們扯在一塊兒?至於那小瞎子……,就更不可能了呀!
「這小人就不知了!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仍是一派自在。
「我又要怎麼相信你所說的話,會是真的?」想得愈多,師澤風愈是拿不定主意。「說不定,一轉眼,你一拿到藥,我們一家三口便成了江中浮屍!」
「呵……!小人的確沒有方法可以向藥先生證明小人的話不假。」那人語氣依舊平緩,絲毫沒有動怒。
只不過,師澤風此刻還是不敢大意。「哦?閣下太客氣了!」師澤風邊說,邊指了指桌上的兩個金盒,示意它們即是他的籌碼。「您若想要『藥天文保命丹』,小的又怎敢不從?」
不過,那只是想趁此,讓對方有所疏忽而做的假動作罷了!因為他話還未說完,手中的暗器便已激射而出!
「唉……!」那人邊嘆了口氣,邊輕輕鬆鬆地就已側身讓過!
那『無影火』撞上了門柱,剎時間,就有飛火四射!好不嚇人!
「閣下何苦這麼硬氣?如果閣下能謙讓四顆丹藥給小人,咱主上曾言,願擔保閣下一家,今生今世,永無後患!」那人說著,自懷中取出了一塊白玉蝙蝠,卻完全不理會身後由無影火所造成的小小火災。「這是我們飛汛幫的信物,這整個江南,沒有不聽它號令的船家!只要閣下願意,四顆丹藥能換一家的性命和永遠的安寧,閣下可不要錯估了形勢!」
眼見那人輕描淡寫地說完了話,師澤風不覺心頭一緊!『飛汛幫?是那個,近幾年來,傳說近乎掌控著整個宋室南半江山,由水路新興的飛汛幫麼?』師澤風不覺訝異起來。他聽過許許多多關於飛汛幫的傳言,但這還是頭一次,有自稱飛汛幫的人來見自己。
江潮上傳說,飛汛幫幾乎已掌控了整個南方水路網絡!若沒有飛汛幫應允,就算是金兵欲南下,也只能望江興嘆!只不過飛汛幫人向來作風低調,除了靠水吃飯的相關行業,幾乎沒有外人知曉其組織和幫中首腦是些什麼人?總舵又在何處?
總之,傳說的沸沸揚揚,卻沒有任何人見過幫主和幫中任何的重要人物!
「為什麼飛汛幫會找上我?」師澤風委實不解!就算這幾年來飛汛幫再興旺,也沒道理會在第一時間就已得知自己是藥天文的後人!『除非,今兒個在堂上,有人是飛汛幫中的人?』
可今日在廳上的,沒一個像是江湖人物哪!
韓校尉就不用說了,他韓家出身軍旅,從沒聽過他和江湖人物有任何往來!而那位千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兒,那能和那幫出身苦力的船夫們扯在一塊兒?至於那小瞎子……,就更不可能了呀!
「這小人就不知了!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仍是一派自在。
「我又要怎麼相信你所說的話,會是真的?」想得愈多,師澤風愈是拿不定主意。「說不定,一轉眼,你一拿到藥,我們一家三口便成了江中浮屍!」
「呵……!小人的確沒有方法可以向藥先生證明小人的話不假。」那人語氣依舊平緩,絲毫沒有動怒。
「不過,閣下應該知道,就算今兒個拒絕了敝上的提議,憑閣下一人之力,也難保今後閣下一家的安危……!江湖上的耳語流言,可像是風中楊花般,擴散的速度可快著哪!不出三日,來找上閣下的,只怕會如過江之鯽般,難以計數呢!所以,藥先生恐怕現下只得賭賭自個兒的運氣,決定是要?還是不要相信小人?」
「這……!」師澤風不覺語塞。沒錯!以目前的形勢而言,眼前的他,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力拒,一是應允!
「藥先生,其實不暪您說,要是小人想來硬的,您的夫人和千金,早就被我們拿下了!只不過小人相信藥先生是聰明人,所以才決定同您直言相勸!」那人稍稍用眼角睨了門外一眼。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師澤風明知對方所言句句屬實,但還是忍不住出言相譏。「若我拒絕,你就會殺了我們一家?」
「不……,藥先生誤會了!敝上可沒要小人殺人!」那人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師澤風不覺有些訝異起來!眼前這人,決不簡單!
「敝上只要我帶回『藥天文保命丹』而已!」那人似乎根本不把師澤風的怒意放在心上。「而小人覺得,與其用強,不如直接和藥先生談這筆交易,會來得省事得多!況且,我既不用殺女人和小孩,又能輕鬆完成任務,不是很好嗎?」
「敢問先生大名?」師澤風很欣賞這人的坦白,也為他對事分析的獨到之處所折服;因此,一改先前抗拒的態度,恭敬地請教來人姓名。
「小人的賤名不值得藥先生記掛……!」那人還是一派自在。「江湖上倒是有些朋友抬愛,給小人按了個『賽諸葛』的稱號!」
「原來是齊先生!」師澤風倒抽了一口涼氣!師澤風當然知道,『賽諸葛』齊曲揚可是近幾年來,在江湖之中突然竄起的一號人物!不單說他料事如神,而且專門在江南各地濟弱扶傾,為那些升斗小民伸冤出氣,死在他手下的貪官污吏不知凡幾!
而且齊曲揚行事低調,不太同其他武林中人往來,連他的長相,也始終都是眾說紛云,莫眾一是。算得上是個十分神秘的人物!只不過,齊曲揚唯一讓人有些微詞的,是他殺人的手段往往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故有時略顯殘酷了些!當然,就算有此小過,但他的行逕,總也稱得上是『俠義』;故江湖中人,普遍仍是對他有著好評。
師澤風怎麼樣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向來獨來獨往的神秘人物,不但會出現在他眼前,而且,竟會自稱其是『飛汛幫』的一員!
「齊先生,這正好是四顆『藥天文保命丹』!」師澤風自桌上挑出了其中一個金盒,遞給了齊曲揚。「我們一家三口,今後要麻煩先生了!」
「這……!」師澤風不覺語塞。沒錯!以目前的形勢而言,眼前的他,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力拒,一是應允!
「藥先生,其實不暪您說,要是小人想來硬的,您的夫人和千金,早就被我們拿下了!只不過小人相信藥先生是聰明人,所以才決定同您直言相勸!」那人稍稍用眼角睨了門外一眼。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師澤風明知對方所言句句屬實,但還是忍不住出言相譏。「若我拒絕,你就會殺了我們一家?」
「不……,藥先生誤會了!敝上可沒要小人殺人!」那人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師澤風不覺有些訝異起來!眼前這人,決不簡單!
「敝上只要我帶回『藥天文保命丹』而已!」那人似乎根本不把師澤風的怒意放在心上。「而小人覺得,與其用強,不如直接和藥先生談這筆交易,會來得省事得多!況且,我既不用殺女人和小孩,又能輕鬆完成任務,不是很好嗎?」
「敢問先生大名?」師澤風很欣賞這人的坦白,也為他對事分析的獨到之處所折服;因此,一改先前抗拒的態度,恭敬地請教來人姓名。
「小人的賤名不值得藥先生記掛……!」那人還是一派自在。「江湖上倒是有些朋友抬愛,給小人按了個『賽諸葛』的稱號!」
「原來是齊先生!」師澤風倒抽了一口涼氣!師澤風當然知道,『賽諸葛』齊曲揚可是近幾年來,在江湖之中突然竄起的一號人物!不單說他料事如神,而且專門在江南各地濟弱扶傾,為那些升斗小民伸冤出氣,死在他手下的貪官污吏不知凡幾!
而且齊曲揚行事低調,不太同其他武林中人往來,連他的長相,也始終都是眾說紛云,莫眾一是。算得上是個十分神秘的人物!只不過,齊曲揚唯一讓人有些微詞的,是他殺人的手段往往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故有時略顯殘酷了些!當然,就算有此小過,但他的行逕,總也稱得上是『俠義』;故江湖中人,普遍仍是對他有著好評。
師澤風怎麼樣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向來獨來獨往的神秘人物,不但會出現在他眼前,而且,竟會自稱其是『飛汛幫』的一員!
「齊先生,這正好是四顆『藥天文保命丹』!」師澤風自桌上挑出了其中一個金盒,遞給了齊曲揚。「我們一家三口,今後要麻煩先生了!」
「好說……!」齊曲揚接過了那金盒,看了其中果有四顆赤紅如火的丸藥,才慎重地放入了自個兒懷裡;同時,也將手中把玩著的那塊白玉蝙蝠交給了師澤風。「相信敝上會很高興!」
說完,雙手一拍,由房門外進來了幾個黑衣漢子。人人都是玄色衣褲,玄帕蒙面,看不出面貌。
「藥先生,時候不早了!動作愈快愈好!您和夫人快收拾好,天一亮,我們的人就會安排您一家三口出城!」齊曲揚向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道:「這位是許朗許堂主,您有事,就請吩咐他!我得先回去向敝上復命,容後再見!」
知道齊曲揚之言合情合理,師澤風也不多言,拱手一揖,「後會有期!」
「嗯!」齊曲揚身法極快,一瞬間便已在夜色中遁去。
『但願我們一家三口能就此和江湖上這風風雨雨,徹底斷絕關係!』師澤風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也不能確定,自個兒的決定是福是禍?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自帷帳中迎出妻子『慧娘』後,師澤風才聽一旁的許朗開始向他解說之後的計劃。
自這夜起,兩狼關中從此再沒了『回春堂』這間藥鋪,也沒人知曉老闆一家上何處去了!
縱然眾說紛云,不過,七天後,即使有聽聞『藥天文保命丹』出現的江湖人物蜂擁而至兩狼關,卻是再也尋不著任何蛛絲馬跡了!
因為,只短短七天,兩狼關便已在兀朮的五十萬金兵攻打下,很快地陷落了!
城中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誰還有心情去關心他人?誰死?誰生?
「藥天文保命丹」出現在兩狼關的消息,也只如曇花一現,不多久便退了燒;過了一段時間後,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待續~~~
說完,雙手一拍,由房門外進來了幾個黑衣漢子。人人都是玄色衣褲,玄帕蒙面,看不出面貌。
「藥先生,時候不早了!動作愈快愈好!您和夫人快收拾好,天一亮,我們的人就會安排您一家三口出城!」齊曲揚向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道:「這位是許朗許堂主,您有事,就請吩咐他!我得先回去向敝上復命,容後再見!」
知道齊曲揚之言合情合理,師澤風也不多言,拱手一揖,「後會有期!」
「嗯!」齊曲揚身法極快,一瞬間便已在夜色中遁去。
『但願我們一家三口能就此和江湖上這風風雨雨,徹底斷絕關係!』師澤風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也不能確定,自個兒的決定是福是禍?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自帷帳中迎出妻子『慧娘』後,師澤風才聽一旁的許朗開始向他解說之後的計劃。
自這夜起,兩狼關中從此再沒了『回春堂』這間藥鋪,也沒人知曉老闆一家上何處去了!
縱然眾說紛云,不過,七天後,即使有聽聞『藥天文保命丹』出現的江湖人物蜂擁而至兩狼關,卻是再也尋不著任何蛛絲馬跡了!
因為,只短短七天,兩狼關便已在兀朮的五十萬金兵攻打下,很快地陷落了!
城中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誰還有心情去關心他人?誰死?誰生?
「藥天文保命丹」出現在兩狼關的消息,也只如曇花一現,不多久便退了燒;過了一段時間後,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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