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杯,不醉不歸
舉杯,敬好幾個酒精的夜晚,我們在街頭相擁,你推開了我,我凝視你微微靠上的頭,在你額頭上留下每一天的紀念,我們的嘴角有相同的仰角,我說:讓你大醉在街頭,我會一直一直照顧你,直到清光你腹內的不安,直到咽喉不再呻吟衰老,直到你將我譜入每一句哼著的小調裡頭。當你開門之後,一地的金黃色,空氣裡有我為你攙扶的海尼根氣沫。
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在哪嗎?
調酒杯杯入口,「這兩杯特調請你們」「配一男一女來,喝外面喝不到的」「要一口飲盡,含住檸檬」,我們握手,不斷在默契上言和,你我都知道一種遊戲的程序,即便我是如此生疏,早已猜透這一局的贏家不是我們。我們,我和你,都是輸家。你得到的是整夜的虛情假意,而我得到的是滿黑的疲倦與寂靜。
之後,誰有仔細想過,你們贏了什麼?
尚未仲夏,天氣早已悶躁難耐,啤酒的沁,大雨的新,我們都還在呼吸,只是情境與白日的世界不同,愛男或女,戀情或性,雙手擁抱的與心中所求的同或不同,放下的與執著的到底苟不苟同,啤酒消去的是寂寞還是墮落,微醺的結果是讓自己更加有自信還是迷網在陌生路口,人,闔眼之後的黑不需要情緒,但是睜眼之後的黑,總帶著有鬼的有邪的思辯。
一根菸的距離,是不是也叫做愛情?
聽說你也醉坐在十字路口,你說在開門之後大吐在另個十字路口,那晚我在某個十字路口枯坐,我記得有幾次的夜晚,我獨自摸索回家的路,吐在床邊,在街頭,迷失回頭的路,只想回到自己的床邊好好吐一場。如同某晚的他倒臥在街旁,我們或扛或肩的在幾公里外找到了他的落腳處,他也迷失在一個以為會失溫的夜,在某個醒來的早晨,大吐一場,將前輩子的約定一概還清。原來,我們都在不同的時空,嘔吐出不可說的情慾,你的獨身,我的信任,他的追尋。
想你,好想你,想給你一杯不醉的酒,讓你永不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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