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10 01:27:08gohole

在足球場上因生存而奔馳

昨天是足球場完工的第一天,他搭著冷光感十足的捷運從新莊到永寧,然後轉搭916公車到達台北大學,他應該會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一小時左右到達,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總是得稍微觀察一下,因為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所以他帶了傻瓜數位相機一同前往。

台北大學附近就像一個詭異的造鎮計畫,彷彿駱以軍小說中所想像的「楚門城鎮」,所有在此地的人類都是政府指派的臨時公務員,他們一切的演出都是為了某些目的,例如一個永遠沒有進展的計畫,或是一個很重要的平凡人類。

附近有三間全家便利商店,就像大富翁遊戲中的場景一樣。而旁邊的建築幾乎已經到了讓我捧腹大笑的地步,宮殿式的挑高樑柱,幾何式切割的樣品屋以及隨意亂種的植物。

只有工人會在便利超商的桌子上吃午飯,而他們待會又要去蓋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築了。

整個偽城鎮之中只有工人和學生在路上走著,還有我。

所謂數大就是美的感受有其觀點性的盲點,因為要感受群體之龐大必須拉出距離,距離是許多美感的根源與誤解,如果細看必然會有許多粗糙的不協調之處。

她的手臂非常地結實,甚至像瑪丹娜一樣有二頭肌;我突然慚愧起自己對於肉體的怠惰,逐漸鬆弛發腫的身軀,有一搭沒一搭的運動。

好好地活下去是一件很具體的事情。

「我每天就是練習這兩樣樂器,這就是我的生活。」

ㄦ的話讓我進入沉緩的思考領域,持續浮動中的我,到底何時能夠像ㄦ一樣誠實地說出自己生活的本質,並且覺得自己很快樂。

在ㄦ的工作室之中,我感受到失去很久的一種感覺。

一直以來,我都保持某種隨時離開的狀態,身邊能留的東西越來越少,到底自己能夠存在多久都是一種例行性的質疑。

她的手臂有一些傷口,已經痊癒的過往。

在某些沉默的時刻,竟然想起了關於ㄦ曾經被傷害過的事情,我突然憤怒了起來,一方面是如果我對ㄦ的直觀判斷並沒有受到矇蔽,那麼ㄦ為何要受到那些心靈上的傷害,另一方面,我則是想起了我可能傷害過的人,以及自己對於某些情感的毫不在乎。

我在工作室的沙發上說著自己走進足球場時代的恐懼,這件事情總會發生,我除了寫Ciao還能寫誰?我說不定僅是個因為依賴事物而用文字記錄的人,如果真的確認不用創作之後,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們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下車,前方是一個剛被除過草的平地,上面有麥當勞的垃圾;ㄦ笑著說,她以為前方還有延伸的路,一年以前她如果不在這裡停住,就直接開下去了。

斷崖的下面剛好就是一個修車廠。

我們一起去偷看她暗戀的影印店老闆,一個看起令人很安心的中年白胖男子,ㄦ說了一些關於他的故事,例如他會幫顧客思考到某些超乎商業算計的層次,所以她的家裡堆了很多去那裡影印的東西。

我說,那就是所謂愛的結晶。

ㄦ的貓迅速地跳上跳下,有時甚至會彈個鋼琴;她的工作室裡養著魚,而那隻貓總是凝視著魚(根據某隻彈跳力只有40公分的貓的飼主表示,貓並不想吃水族箱的魚,他們只是想抓會動的東西。)

當我跟ㄦ吃著加辣的牛肉燴飯時,我其實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推友會成立的宗旨就是邊吃東西邊聊天,可是很多人卻又不習慣在吃東西時聊天,所以我就一邊思考這個問題,繼續默默地吃著牛肉燴飯。

這時,ㄦ把燴飯推去旁邊,開始說起了關於一個處女座校長的故事。

(這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方式,類似NBA的短暫停。)

我們到底要如何體驗真實?透過視覺將眼前景象掃描至腦中,對方的左邊眼睛似乎比右邊大,她的皺紋讓你想起一本小說,彈鋼琴的人特有的細長手指;或是聲音,怪不得這樣的人生氣沒辦法引起共鳴,因為她如果上綜藝節目可能會被叫去模仿林美照,跟她同年紀的大哥們,應該不少人想追她吧?所以才會有那些故事。

我已經在足球場上奔跑了,球場的燈柱,剛剛植上的新草皮,消失的觀眾與球員,
這裡之前是一間會中途換片的二輪電影院,我被押在裡面被迫看了一年多的片。

如果在足球場一直向前奔跑,只有一個人的話,那會是怎樣的光景?

我要把依賴放在球門後面,盡情地向前奔跑。

就算剩下15分鐘也好。

(因為你質疑所有事情,以及所有的人,因此你根本無法倒下讓人接住,你只能一直向前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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