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明延壽大師 原作

清．雍  正 摘錄

民國．陳立中 筆記

卷五

【問答章】

問。法身之理。為復有法成。為復無法成。為復一法成。為復異法成。

答。本覺心宗。法身性地。口欲言而詞喪。心欲緣而慮亡。所以然者。說有則妙體虛玄。談無則道無不在。言生則三界無物。云滅則一體常靈。言一則各任其形。說異則同歸實相。是知不可以稱量。不可以希冀。若開方便。欲曉疑情。則不有不無。非一非異。能超四句。方會一乘。古德問云。若眾生與諸佛同一心佛性。等有法身。則有二過。一。眾生悉當成佛。則眾生界盡。二。諸菩薩闕利他行。以無所化機故。答。此所問難。並由妄見眾生界故。妄起此難。不增不減經云。大邪見者。見眾生界增。見眾生界減。以不如實知一法界。故於眾生界。起增減見。經意則一切眾生。一時成佛。佛界不增。眾生界不減。故經云。眾生即法身。法身即眾生。眾生法身。義一名異。解云。況眾生界。如虛空界。設如一鳥。飛於虛空。從西向東。經百千年。終不得說東近西遠。何以故。虛空無分劑故。亦不得云總不飛行。以功不虛故。當知此中道理亦爾。非有滅度。令有終盡。非無終盡。有不滅度。故眾生界。甚深廣大。唯是如來智所知境。不可輙以狂心限量斟酌。起增減見。且如虛空界。雖無分劑。不礙鳥飛。類眾生界。雖不可盡。不妨滅度。但不起增減之見。去取之情。則智翼高翔。真空無滯。如華嚴疏釋經云。佛智廣大同虛空者。量智則包含而普徧。理智無分別而證入。是以太虛含眾像。眾像不能含太虛。太虛不分別眾像。眾像乃差別太虛。以況我法不能容佛智。佛智乃能容我法。有我法者。分別如來。是如來者。不分別我法。

記：問，法身之理，一心之義，是有是無，是一是異。

答：一心之義，若說是有，妙體（一心）虛玄。若說是無，道無不在。若說是一，萬相俱現。若說是異，同歸實相（一心）。若說是生，三界本來無一物。若說是滅，一體常靈。

所以說，一心之理，不可以稱量，不可以希冀，口欲言而詞喪，心欲緣而慮亡，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若方便說，則是不有不無，不一不異。能超四句（不被不有不無不一不異等四句所束縛），方會一乘。

古德問，若眾生與佛，皆同一心（真心），則有二過，一、眾生皆當成佛，則眾生界盡，二、若眾生界盡，菩薩則缺利他之對象，因無度化對象，而不能成佛。

答：以不如實知一法界，眾生與佛，皆同一心（未真實了知一心之義）。而於眾生界見增。於眾生界見減（以同一心體而言，增是緣增，減是緣滅，不增不減）。故說，一切眾生，一時成佛，佛界不增，眾生界不減，眾生本是佛身（法身），佛身（法身）即是眾生，眾生與佛身，義一名異。

接下來，舉例說明此理。法身如虛空，眾生界如虛空，虛空無分劑，無分劑是指無有限量，同理亦可說眾生界無有限量（真心理體無有限量）

假設有一鳥。於虛空（無有限量）中飛，從西向東，經百千年，不可說已靠東近，離西遠。何以故，虛空無有限量。同時，亦不可說無有飛行，以功不虛故。故說，非有滅度，令有終盡（眾生與佛之性體本來平等，無所謂滅度與不滅度）。非無終盡，有不滅度（若起煩惱，若生無明，非不滅度，非無修行）。故說，眾生界，雖不可盡，不妨滅度，但不起增減，去取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