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8 00:22:55半熟蛋

2024多事之秋(上)

這是研究所的第二年。暑假去了兩趟日本,準備迎接開學後的忙碌。但是事情總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把所有難受的事情都擠在一起讓我一次性承受,以免之後陸續的波動,也算是老天的眷顧的話,那麼也許老天還真的挺眷顧我的。

9/29晚上,我開始覺得後背疼痛,還開玩笑地說原來這就是閃到腰的感覺,做什麼事都動彈不得、有種不良於任何移動的感覺,回家路上還買了酸痛貼布,希望別影響生活太多,畢竟連走路都會痛的話著實是有些惱人。

隔天早上才是所有事情可怕的開始。一早醒來我卻感覺全身都在發冷,直覺覺得自己在發燒,而確實也是。由於之前也偶爾會發燒一下,不過退燒後並無大礙,於是我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覺得這次燒得厲害。這次確實燒得很厲害,一整天下來燒退了三四次,每次進入畏寒的環節,我都覺得自己裸身在酷寒的街道上奔跑。到了晚上,因為整天發冷、流汗,又沒有進食,我已經沒有力氣去看醫生,只希望隔天就會轉好。

再接著隔天,我重複著同樣的循環,直到晚上,真的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兩次快篩covid都是陰性,我只好去診所看看是不是流感。診所醫生是個很有經驗的人,他問診發現我沒有任何上呼吸道症狀,但是卻高燒不止,當即敲診我的後背問我是否有疼痛,很快速地叫我去驗尿,並跟我說有可能是腎臟發炎。原來我不是閃到腰,是腎臟發炎。醫生說建議我趕快去大醫院掛急診,因為接下來是颱風天了應該看不到門診,但是這個病很可能需要入院治療,需要盡快治療不然會有其危險性。

於是搭計程車到了醫院進急診室,抽了血做檢查,需要等待兩個小時結果才會出來,於是便開始漫長的等待,並且一邊吊著點滴。急診醫生說建議我入院治療5-7天,但目前病房可能要排三天才會排得到,在那之前只能住在急診室。窘迫之下我也沒有什麼選擇,請妹妹送了衣服來,在半夜一點多終於至少能夠躺到床上休息。

急診室給我的床睡起來就像,我是一條躺在冷冰冰的鐵制流理台上的魚,下面只墊了一張廚房紙巾,堅硬又寒冷。對於高燒不只且後背痛的我而言,簡直就像是酷刑。床非常小,我只能直挺挺地躺著,而且急診室沒有任何淋浴設備、病患也只簡單用簾子隔起來,病患與病患之間的距離,只夠護理師走進來量血壓,真的非常擁擠。我的位置位於急診室門口附近,只要急診室門打開,簾子就被風吹動,風也會一直吹,對於正在發燒的我,更是痛苦。

急診室非常擁擠、非常吵,而且日夜不分。我在床上不停反覆燒退,整日吊著點滴,但是身體卻無法獲得足夠的休息。尤其是入院後,又遇到颱風天,各類門診沒有開,所有大大小小的病患全都湧進急診室,彷彿急診室是大賣場一般吵雜、也更加覺得沒有隱私。

在鐵床上睡了三天,我的身心已經到達某種極限,不停地去拜託護理師幫我換有軟墊的推床,後來終於有護理師願意幫我換到我旁邊那張空著、目前並沒有人在使用的有軟墊的推床。當下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哭。說真的,除了硬體設備讓我想哭外,護理師們真的都很專業也很溫柔有耐心,對於這點我是真的由衷地感謝。

換到有軟墊的床之後,我的發燒情況依然沒有減緩,但至少整體來說舒服很多。有天早上我血氧有些偏低,護理師因為我的位置沒有氧氣孔,還搬了一罐氧氣來讓我使用。那天媽媽來探望我,給了我一個用紅包包著的護身符,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把它放在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