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06 11:07:22慕松

商旅行腳隨筆248-『印度河之水上人家』

 
照片-印度河之水上人家-[網摘]。



      商旅行腳隨筆248-『印度河之水上人家』

 

  恆河與印度河是印度兩條巨大的河流,印度河流域覆掩寬闊流水蜿蜒,沿途流程中之水位段段差異,水勢非常的不穩定。可是沿河有許多水上人家,對於危險河域視若無睹。在他們生活日誌內,似乎找不出「危險」或「安全」之語句。莫漢尼安人(Mohanian),他們是一支印度的水邊民族。在嚴格的種姓制度限制下,他們是印度河上世代相傳的水上人家。

 

  長期以來,他們都自詡為真正的印度河子民,而此說法亦無人予以反駁。莫漢尼安人居住水涯以水為家,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死後一把火化為灰塵,他的骨灰也是灑入印度河內隨波築流,讓它漂流到天際極樂世界。這支水上民族,頭腦聰慧不輸陸地人。他們家家幾乎都會養幾隻「灰鷺」,幫助他們在湍急危險的河域裏捕魚。它與水鷺族群相同,以水為家,以魚維生。

 

  灰鷺是季候鳥族類之一,目光銳利水性特佳,在水流內抓魚技巧,百發百中爐火純青。任何體大體堅之魚,難逃其銳眼之盯哨與潛水捕捉。每年秋末冬初是灰鷺遷移季節,莫漢尼安人便在河上佈置巨網,並放入木雕灰鷺和死魚當作誘餌。引誘灰鷺入網將之捕捉,然後施以訓練讓它馴化後,幫助主人尋找魚踪或潛入水中捕魚。灰鷺之記憶力極強,飼主給它一個名字它就永遠記住。

 

  由於在他的訓練期間,人鳥片刻都不分離,所以,在無形中形成一種難以解釋的人鳥情誼。因為主人對鳥呵護備至,所以,灰鷺便努力找魚抓魚回饋主人。春天是灰鷺的求偶時期,它會自動離開主人一段時間。人鳥似乎有著一種自然的默契,之間的自來自去毫無拘束。一旦求偶期間結束了,飛出去尋偶的灰鷺會自動回家。運氣好的時候,它還會幫主人帶回幾隻幼鳥,讓它成為主人家的新成員。

 

  幼鳥進入新家,主人依然會給它一個名字。然後按照程序將之馴化並施以捕魚技術之訓練。幼鳥技術達到火候之後,這才將它併入成鳥捉魚之行列中。1980年起,公司擬定南亞次大陸的拓銷計畫。當時在下正值年輕力壯,很自然的就成為公司新市場的開荒牛。經常一手提著007皮箱,一手拖著滿袋之樣品。來回穿梭於印度、孟加拉、巴基斯坦、以及斯里蘭卡等地方,進行公司產品的推銷工作。

 

  當時遠貿中心的斯里蘭卡代表伊克奈亞克先生(Mr. J.E. Eknaiyiak),他是莫漢尼安人後裔,他曾邀我去印度河畔探望親戚。每次陪他去印度河畔探親,多蒙他家親友之熱心招待。他們都將最好房間最好吃食讓給我,熱情之友誼讓我感動萬分。我曾詢問他家親戚長老,為何長據水鄉生活不思遷移岸上陸地去?

 

  那位長老露出剩下沒幾顆的牙齒,拍拍胊黑瘦無肉的胸脯對我說:「我們以印度河之子民為傲,寧願固守印度河與之共存亡!」氣勢凜然令人佩服,說話雖然有點露風,依然是說得鏗鏘有力精神十足。另一位老者年高德邵,文質彬彬進退有度。他老人家身體狀況似乎不錯,說話聲音宏亮貫耳,思路細膩邏輯不亂。說話之神情嚴肅裏戴些溫暖,談興盎然長談不殆。

 

  老人家每每談到「種姓制度」頗多埋怨,他說他的一生爲推翻種姓制度而努力。這一路走來雖然很辛苦,眼見希望即將達成,它們的心情非常愉悅輕鬆。南亞次大陸市場十分廣闊,我在那裡盤桓時間甚久,最令我感動且記憶深刻的故事,大概就是莫漢尼安人與灰鷺,人鳥之間彼此互相信賴的情誼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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