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壠拱的故事
『普壠拱的故事』
任何一種語言之成語、片語、或者習慣用語、它都可說是當地語言之精華結晶。雖然它的結構只有簡單的三、五個字而已,可是它的表達威力相當驚人。特別是人們在言談之間套用它,立即可以節省許多無謂的字句,而且還可以順暢無礙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說者順嘴,聽者順耳,這就是各種語言魅力迷人的地方。昔日家母喜歡利用成語教訓我們,日積月累下也激發出我們使用成語的能力了。
地方語言之成語或習慣用語,其內容包括在地語言,外來語言,以及自創的語言。約模在二、三O年代,台灣很流行「普壠拱」(Pu-Long-Gong 第3聲唸法)這個名詞。它的涵意有人形容說:「他是一種人,個性孤傲離群我行我素,毫不在乎旁人之眼光者。」也有人說:「他是一個,鎮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之徒。」意思好像是在形容,當時社會上出現之裝瘋賣傻,疾風忌俗且又輕視禮教之人。
總之,「普壠拱」不是一個好名詞。一旦您被冠上這的名詞,那便表示您是個毫無作為無用之人。嗣後,這個名詞廣被利用,解釋之內容也演變成為:「一個人不學無識,沒有技藝而到處流浪。每天過著有一餐沒一頓之生活,隨波逐流,不求上進。最後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人間」如果這個解說能被接受,踏麼今日社會裡,隨時都可見到這種「普壠拱」在橫行咧。
在下是30年代A段班的老人家,「普壠拱」在我年輕時解釋又有新的說法。據我所知它是泛指:「一些無所是事打混日子,說話隨心所欲唐突而毫無章理之人。或許就是說那人心性隨意,不受拘束的意思吧?」有趣的是在當時介紹朋友之時,耳邊常可聽到的介紹詞說:「他是我家的普壠拱......。」或「他是我的普壠拱夥伴啦.....。」被指為「普壠拱」的人,反覺自己與主人有份貼近之感覺呢。
民國52年9月,部隊一位邱姓台南籍袍澤,在作戰演習之中翻車受傷。我們將他送去台南三分子陸軍醫院診療,然後趁著演習空檔前去醫院看他。當天他老祖父在現場探視,見到我劈頭就說:「長官,謝謝您用心照顧我家的普壠拱孫子!」老人家年紀七十開外,說話中氣十足聲音宏亮。可是一說到「普壠拱孫子」之語氣溫和悅耳,所以,我只有訕訕的回個軍禮,然後坐在老人家身畔,
午餐我請老人家去餐廳,但他卻堅持要去路邊攤解決。主隨客便,我們就在醫院附近的路邊攤進餐。老人家點一盤黑白切,要兩杯太白酒,再點個蚵仔湯。此外,老人家還點了筒仔米糕與切阿麵。用餐中天南地北閒聊一通,老人家記憶力超強,天寶年間老事他都說得清清楚楚。於是我便鼓起勇氣問說:「阿公,里共ㄟ『普壠拱』喜蝦米?」
老人家「啊!」的一聲頓住,接著他喝口酒之後對我說:「普壠拱喜紅毛番ㄟ大砲啦.....」老人家說:「嘿砲哪啪出去,普壠一聲真臭耳~~~~接著拱~~~ㄟ聲音就落地啦....」老人家挾塊豬肺沾些紅醬送入口中,咀嚼幾下再啜口酒吞下肚,然後繼續說:「阮孫細漢時愛哭,大人學紅毛番大砲聲音,他就會高興的笑出來啦!」老人家邊說邊比畫,嘴巴還有配音,模樣之拙可笑至極。
老人家說的意思是:「『普壠拱』是荷蘭人的大砲,擊發之時發出『普壠』巨響非常擾耳,當你聽到『拱』的聲音,表是那顆砲彈已經著地啦。老人家的孫子年幼愛哭,大人只要學大砲聲他就會破涕為笑啦。」從老先生的說明中,明白表示『普壠拱』是大砲擊發聲與子彈落地聲音。如果此說成立,「普壠拱」之名詞又有一番新的說法出現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