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虎斑樹蜥
『見識虎斑樹蜥』
從小我就對野生動植物,有著濃濃的親近情結。看到蛇在雜草間蜿蜒爬行,我會耐心的看著牠安全的脫離視線。路旁的樹樹草草,只要讓我發現有新客,我可與它盤桓個半天,然後依依不捨的與它告別。老祖母時常笑我說:「還好你不是姓李人家的孩子,要不然準會被認為你是李時珍再世哩。」當時年幼對李時珍這名詞,以為他是某種動物或植物呢。
嗣後常向老祖母探詢它是啥?可是老人家總是拿話搪塞不願回答,久而久之,我自然就把它忘得乾乾淨淨了。而這個問題直到初中上博物課之時,才從老師口中認識這位,歷史上著名的本草大師。在鄉下的龍眼樹或芒果樹上,經常可以見到一種彩色醒目的樹蜥蜴。因為它的色調搭配很像虎斑紋,所以,我們都稱它叫「虎紋樹蜥蜴」。不過,私下我們還送牠一個古怪的名字,用客家話稱牠為「山狗大」。
其實,「山狗大」這名詞是客家罵人的語言。它就是說你這個人很「瘥」,有點兒傻蛋,又有點兒拙的意思啦。這個名字不但古怪,牠的型態也很奇怪,彩色斑爛皮膚像似粗糙。可是摸上手的反應卻是一股子涼涼的柔軟,令人覺得非常意外。山村小孩都喜歡牠們又怕牠們,牠一路陪伴著我們,渡過了許多快樂且難忘的童年。不過這種樹蜥蜴,只是它的造型外表令人覺得害怕,其實,牠的個性是蠻溫和的。印象中不論你如何的整弄牠,牠絕對不會動怒咬你一口。
有次,我去偷摘阿富伯婆家的龍眼。因為樹齡高老樹身大,所以,人須攀爬樹上才能摘得到果實。我的爬樹技術遠近馳名,受不住朋伴的鼓譟和撥弄,於是強自出頭,自告奮勇的去當爬樹敢死隊。我之如此大膽,其實,我早上看見她老人家已外出,絕對沒人會拿竹竿來戳你的屁股。因此我覷準這個時機,裝做英雄來搶擔這個百分百安全的任務。
我挺胸邁步走到樹下,捋起衣袖擺個瀟灑姿態。然後,用右手拇指在鼻尖上,做個撂一下的動作。接著伸直雙手抅住樹幹,像猴子爬樹般,手腳並用快速的攻頂上去。這時候,旁側的大夥鼓掌幫我打氣。我更是洋洋自得的往上爬。就在我興奮當頭,一件糗事發生,讓我的速度慢了下來。原來在我攀爬攻頂之主樹幹上,左手掌押到一條虎紋蜥蜴,當納涼涼感覺入手,令我震撼的大吃一驚。
面子問題加上恐懼,我仍繼續往上爬去。手掌移開之時,見到蜥蜴已經壓死,這才鬆了一口氣,算是解決了難題。過度驚嚇冷汗狂冒,解除困難之後,却又覺得有點空虛。逃過一劫的我,暗自慶幸没被牠咬到。古老傳說裏常被引述說:「虎紋樹蜥咬人無藥可救,除非牠願意到樹梢絕頂,幫你找來解藥。否則,被咬者非死不可。」這種說法,的確讓山村小孩們,都不敢輕易的用手去碰觸牠們。
稍長我考上某大學之農學院,鎮日與動植物接觸,有機會研究到牠們的生態。我將童年對樹蜥之懷疑提出,向我的論文指導教授請教,教授回答說:「蜥蜴是古化石,全球有數千種族系。據所瞭解:帶有毒性的族系並不多。」又說:「樹蜥蜴,以及其他家族會讓人覺得害怕,那是因為牠們的保護色太鮮明的關係。牠們的牙齒不夠發達,故只靠那長長摺疊帶有黏液的舌頭,黏蟲仔填飽肚皮罷了!」
1990年,我在非洲工作大半年。每在月圓之夜,可以聽到許多蟲鳴聒噪。我知道,那是牠們求偶發出的信號,所以沒興趣去干擾牠。不過,有一種「呱呱」叫聲特別響亮吵耳。我因好奇找來黑傭詢問,她們說那是「Tiger Lizard」的叫聲。她一講完便擠出曖昧的眼神,我覺奇怪問她原因,幾經施壓她才訕訕的說:「這是牠們交配的叫聲嘛!」她這樣說著,我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好信步走到外頭看看夜色。
當我走進小樹林內,突然這種叫聲又在我耳畔響起。我用手電筒照射小心搜查,果然看到一對虎蜥在進行敦倫之樂。我不經意的將光線移開照射別處,天啊!竟然是滿樹的虎蜥。這要讓牠們都玩起配對遊戲,可能整晚都無法睡覺了。有天黑傭在樹下聚餐,我下班恰好路過,他們殷勤的要我一起吃飯。男主人說,他們煮了一大鍋的非洲酸辣湯Ogbono(音唸歐古柏諾),希望我不要錯過機會。
我不好意思的入座,見到裡面許多肉塊載浮載沉。它好像與傳統之酸湯加魚煮法不同,因此我用湯匙弄點嘗試味道。初初入口覺得它的酸辣還可接受,於是我問他們,鍋內滾動的是肉塊是啥肉?男主人好心告訴我說:「Ogbono湯,就是樹子與虎蜥肉熬成的名湯。」他們說得輕鬆,我可是聽得毛骨悚然。因此,一聽完他們的陳述,我便嚇得丟下飯碗跑開了。
晚上我的黑人朋友戈德溫來訪,我將此事說給他聽,他聽完我話哈哈大笑。他還揶揄的對我說:「你們台灣人真不是普通的笨哦!」說完他一臉曖昧的神色對我說:「那玩意兒,就是我們黑人的Viagra嘛!」旁邊的台灣同事問我,戈德溫到底在說些甚麼?這時我不好作答,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原以為可以交差了事啦,誰知多天以後他們還一直舊問重提咧。 【2014-07-12二次修稿】
[音樂播放中]-愛你入骨-[日語]
非洲朋友可真敢吃啊
老百姓生活苦~
因此只要能填飽肚皮的東西~
他們都會吃下渡的~
早安愉快~
^_^ 2014-08-21 05: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