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29 20:04:54(砂子)

偷偷的種樹

美化池塘的工程告一段落之後,我們三不五時上去繞個一圈兩圈,一面繞,一面總是覺得工程未竟,因為池堤上沒有喬木,春天天涼走來還好,一旦天熱了,上到池堤,可能會讓很多人健身不成就先中暑了。

 四處打聽,也一直呼籲不停,希望堤上好歹種幾棵樹,什麼樹都好,就算最便宜的苦楝、相思等等「土地公樹」也好,可是始終沒得到回應,最後,在一次聚會中,一口氣遇到了「爭取美化經費有功」的中央級、縣級、鄉鎮級民代,及池塘的主人水利會會長,以及主導美化工程的鄉長,慢慢的才得到了真相:原來是池塘的主人反對在堤上種喬木,理由一大堆。

 看來,堤上綠樹成蔭的美景是賞不成了,更休想櫻花林、梅花海、鳳凰紅火、桃花心木怒綻心花的美夢了。唉,小鄉民的我們,也只能一歎了。

 今年春雨綿綿,每回上到池上,池岸泥土濕軟,被植栽上去的馬櫻丹、金露華、蟛蜞菊和環池步道滿鋪的韓國草,雖然看不到有人上來後續照護,卻都長得欣欣向榮,想到如果有樹苗被種下來,在慈悲的老天爺不斷遍灑春雨滋潤下一定也能長得很好的,可是我們卻只能遺憾在心中,這種遺憾,隨著雨絲,更添幾分。



 今天上池散步前,走過一條常走的鄉村小路,路旁一株馬拉巴栗老葉落盡,新葉未生,樹上殘掛著一些拳頭大的果實,樹下,有的果實已經崩裂,彈珠大的種子掉了一地,有些種子已經撐破表皮,冒出白白的小芽來了。

 我撿起來一粒,塞在樹旁的泥地裡,讓它得以有一個比較好的成長空間。太太卻蹲下來,將一粒一粒撿起來:「我們把它種到池塘上面去吧!」

 啊,這可真是好主意!於是,就在環池的步道旁,我們每隔兩個欄杆的區段便埋下一顆種子,帶來防身、防狗的登山杖正好用來挖掘栽植穴,輕輕一戮,泥地上出現一個小洞,種子朝裡頭一丟,再覆上點土就完成了一個植栽「工程」──天下有比這更簡單的工程嗎?

 十幾顆種子埋好了,一小段馬拉巴樹林蔭的影像也浮上了眼前。

 家裡的種子可多呢!有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加拿大巨楓的種子,有在附近公園、路邊撿回來的欒樹種子,有從附近國小找到的鳳凰樹種子,還有一些由於後院空間不足,只好委身小盆裡的各種苗木,這可好極了,主事者不肯種樹,池週一圈達一千步的長堤,成了任我們植樹的好場所,要看櫻花就種櫻花,要賞梅花就種梅花,甚至後院還有一棵長了兩年才一尺高的銀杏,長不高的原因肯定出在一直被困在小盆裡,也可以就近移植上池啦。

 難以想像有朝一日,那些有權的預算支配者、建設主宰者上到這池,突然發現一片蓊蓊鬱鬱,蒼蒼森森,繁花如錦,鳥鳴如唱的美景,會是什麼樣的眼神和表情。我們只一心祈禱,所有埋下去的種子得快快長成大樹,在還沒有長成最美麗、最傲人的神采之前,千萬別被當野草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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