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13 21:40:35

合作小說─Venus (第七章─不明白的痛苦)【下】

是最近睡得不好嗎?和伊崎先生吵架?或是生理期來了令她感到煩躁?

 

香子由玻璃廚窗外看入辦公室,嬅由清早起已經拼命地做著文件之類工作,埋頭苦幹地做,好像做也做不完,不過事實上香子是非常空閒,但便不明白自己的老闆比自己還要忙碌。

 

若果………

 

若果時間可以停留,我希望停留在現在。

 

若果記憶可以消除,我希望消除對他的記憶。

 

嬅一清便回來診所一直在整理文件,其實沒什麼要整理,只是想做一點東西來忘記自己腦中的東西。香子把咖啡送入辦公室時,「嬅小姐,你的咖啡。」

 

「麻煩你。」嬅回答道,但是她的視線和手卻沒有離開電腦鍵盤上,專心一意地對著電腦。

 

香子轉身本想離開,但猶疑了一會,「嬅小姐………」

 

「做什麼?!」

 

「啊…………你最近不開心??」香子終於說出她想問的問題,如此一問,嬅停下了手上所有工作,除下眼鏡,用手按摩鼻樑位置,「何以見得?」

 

「你好像滿懷心事,而且一整天也在做著文件用作,其實你不用那麼早回來。」

 

「我怕有的客人突然來了,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嬅微笑著說。

 

香子見壯嬅也如此說,雖然知道她是有心事,不過沒理由勉強他人,她還是做自己本份便好了。「香子!」在香子開門時,嬅叫停了她。

 

「是!嬅小姐有什麼吩咐?」

 

「啊…………」嬅沉思一會,「今天有預約嗎?」

 

「沒有,其實今天要見的客人早上已經接見了。」

 

「哦。」

 

啪一聲,門關上了,辦公室內又再一次靜下來,嬅懶洋洋地坐在大背椅上,嘆了一口氣。

 

果然掩飾不行,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也要受輔導嗎?

 

嬅很希望當時只不過在夢,一個她思念他,而他出現在眼前,睜開眼時他便會消失。可惜事與願違。一閉上眼便想起見到他追著自己的情況。

 

他的樣子和從前沒怎樣改變過,不過身型比以前瘦削了,和從前一樣總不愛自己的身體。

 

「嬅!」聲音由腦海中浮現,很久也沒聽到那把聲音以及名字了。

 

嬅睜開了眼,遠望街景,這裡屬於中上階段的辦公室,像她這一類的心理醫院也有不少診所。五年了,嬅幻想過她可以在這裡建立自己的診所,可以獨立處事,不依賴任何人。結果她可以做到了,但是遺憾是她不可以和他分享這個喜悅。

 

「香子,我出去。」嬅拿了手袋步出辦公室說。

 

「咦?!嗯。」香子低下頭來,不想給嬅看到她驚奇的樣子。「下午你可以早一點關舖回家,今天又要麻煩你。」

 

「不,不會!嬅小姐慢行。」香子目送嬅離開診所,頭也不回走了,香子無奈地呆在原地,最近也發生這一種事。

 

嬅小姐一定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不然也不會那樣。

 

她走到門上,掛上『休息』二字。

 

 

嬅一人在街上逛街,不過說她逛街,那不如說她漫無目的地在遊蕩比較合適。根本她連自己也不知道要去那裡,只是在遊遊蕩蕩一天便算了,不過工作狂的她可以那樣子渡過時間?當然不能,一分一秒嬅也覺得過得很慢。

 

心不在焉的人在街道上遊蕩,結果會怎樣?當然是撞倒人。而嬅便是其中一個,她不知眼前的人,一頭痛撞對方的。

 

「呀!」嬅知道自己撞倒人,連忙向那個人道歉,「對不起!我實在不小心,對不起。」

 

「小姐?!」那個人道出一句話,似曾相識的聲音,嬅抬頭一看,原來是上一次的經理─涼平。

 

「世界真小,上星期我們才碰面,沒想到今天又再碰面。」涼平架起眼鏡的樣子很斯文,沒想到他會是一禾瀧集團的人。

 

嬅只是盈盈笑了一下,沒有說任何話,「小姐吃了午餐嗎?」

 

「啊………還沒,你呢?」

 

「同樣還沒,那麼不如一起吃吧!」涼平笑逐顏開的問著,一副令女士也會著迷的面孔,可惜嬅不有此食慾,猶豫一會。

 

「小姐介意和我這位經理吃午餐?」

 

「咦?不會。」嬅有禮的說,「難得千葉地產的的總裁邀請我,小女子感到榮譽才對。」

 

「不不不!」涼平搖頭否認,「你太誇獎我了。」

 

涼平凝望四周,跟著便指著前方一間意大利餐廳,「就那間,好嗎?」

 

嬅點頭示意,她突然又想起了事,從手袋中拿出卡片,「上次也忘記介紹我自己,我叫久川嬅,叫我嬅便可以。」

 

涼平收了嬅的卡片,開玩笑的說:「嬅小姐是一名心理醫生來,那麼我有時間也要跟你傾談一下。」門由裡面職員打開,「Ladyfirst!」

 

走進餐館內,是一間傳統的意大利餐館,不論修飾,小擺設也是有意大利風味,然後大家也坐下來,看著侍應送來的餐牌。

 

「嬅小姐想吃什麼??」涼平有禮地問。

 

「其實沒什麼喜好的,只要不太肥膩便可以。」

 

「那就幫我點這個。」涼平點選了幾款茶式,跟著又開了一支紅酒。

 

嬅看著紅酒,笑容可掬,「紅酒好嗎?」

 

涼平拿起紅杯,輕輕搖擺,「少量紅酒對身體是有益的,嬅小姐可以品嚐一下,那一支是1972年份的。」

 

嬅嗅一嗅,很濃度的紅酒香味,再細飲一口。紅酒的味道不濃也不淡,剛剛好的。

 

「嬅小姐沒事嗎?」

 

「啊?!」嬅不明白涼平的意思,不解望著他,涼平笑了一笑,「原諒我的唐突,上一次你突然說不舒服,你那天沒事嗎?」

 

「哦………沒有,謝謝關心了。」

 

不舒服?的確是不舒服,那天的事本來嬅想忘記,不過越是要忘記的事越是忘記不到,愛上一個人無須多少時間,可是要忘掉一個人卻要好久好久,真的不公平。

 

「是呢?為什麼那間房子沒有賣出去?」嬅很隨意問道,為什麼會問上?嬅自己也不清楚。

 

久川嬅你做什麼??為什麼問那個?!?最近學上了右典的笨蛋。

 

「咦?!」突然被問道,涼平也驚嚇一跳,剎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啊………對不起,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用在意。」

 

涼平喝了一口紅酒,盈盈笑意道:「看來嬅小姐真的很喜歡那房子,若果它不是不能賣,我一定會賣給你。」

 

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大口喝了紅酒,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其實那所房屋是我一位好朋友的。」涼平勾起嘴角,看著酒杯內的紅酒,說出有關房屋一事,令嬅的心比剛才跳得更加快。

 

好朋友,是指慶太?幹什麼說起他…………

 

「那房子是他用來懷念他已過身的戀人。」涼平慢慢說出

 

「戀人?!」嬅揚起眼眉,不置相信的樣子。「是呀!我只知道那所房子是他的戀人,不過自從他的戀人過身後,他便賣下房子來,其實只是用來回憶他戀人的事。」

 

嬅聽到後,一點開心也沒有,反而她更加不明白慶太賣下一間空房做什麼?只是回憶從前的事?為什麼要所有事也發生才去補償,已經太遲了,那一間不是什麼回憶房子,只不過是自己石川嬅從前記憶的一間冷冰冰房屋來。

 

「嬅小姐?!」

 

「啊………」嬅呆望了涼平一回,「對不起,千先生,我突然間有事要做,我想我不能和你吃午餐。」嬅站起來向涼平鞠躬表示歉意。

 

「是嗎?真的可惜了,不怕,我希望下次可以再和嬅小姐你吃飯。」涼平一副伸士態度,沒有怪責嬅。

 

「對不起。」語畢,嬅便離開餐館去。涼平坐下來繼續他的午餐,一面笑臉大口喝下紅酒,看著嬅的卡片,心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的玩意。

 

 

 

 

 

身穿一件黑色西裝的慶太坐在咖啡店內品嚐著一杯莫卡咖啡,他帶上了墨鏡沒有理會周遭人們的目光,靜靜在等待人。

 

他吸了一氣,從手機內查看訊息,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訊息,『殺掉弦。』

 

『殺掉弦。』是禾瀧先生發給我,那麼是代表禾瀧先生要殺死弦小姐?

 

對!的確是禾瀧先生所發訊給慶太,那麼是不是代表真的是禾瀧先生的意思?還是其他人借禾瀧先生的名義說要暗殺弦?

 

禾瀧先生的訊息,令慶太想起他對自己所說的話:「我不信任她。」

 

此話慶太一直記在心中,作為女兒的弦卻得不到自已父親的信任,那麼弦一直為禾瀧所做的事是為了什麼?一直以來是以殺手的身份在禾瀧的身邊,還是真的以女兒的身份呢?雖然這事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慶太此刻覺得弦很可憐。

 

「等了很久嗎?」一把聲音把慶太拉回現實,他連忙把手機收回,「警察局一定很忙,恭喜你升了職,龍一。」

 

面對多年好友的龍一,慶太表露一少許表情,龍一聽到慶太的恭喜,笑了一笑,「多謝。」

 

「先生要什麼?」此時侍應生走前問著。

 

「一杯黑咖啡。」

 

點了飲品後,龍一收起笑臉,問:「找到他嗎?」

 

「嗯。」慶太低聲回應,「我們昨晚還碰面。」

 

「啊?!」龍一聽到有少許驚訝,因為眼前的慶太很平靜,不像他平時的,見到伊崎右典還可以如此冷靜?似乎還有事令他感到出奇。

 

「禾瀧集團的晚會?!」

 

「嗯。」

 

「那麼…………如何?」咖啡此時也送到桌子上,龍一輕輕搞拌著,慶太還是一副沈默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咖啡,才開口說:「我開了槍。」

 

慶太說此句話是很堅定地說出,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語氣,龍一聽到沒有怎樣驚訝,因為他也想到慶太會那樣子做,問題是他手上當時會不會有槍之類的東西。

 

「沒有射中?」

 

「嗯。」

 

二人又再沈默起來,何時起兩位好朋友會如此陌生,好像大家不認識一樣,陌生的感覺令龍一打了一個冷抖。

 

「你最近如何?」慶太首先問著。龍一只苦笑一下,「沒什麼,只是比以前忙一點來。」

 

「是嗎…………」慶太呆滯的回答,「慶太。」突然龍一壓低聲線,認真的樣子問:「到了現在你還認為伊崎害死嬅?」

 

一提及嬅,慶太的心好像停了一樣不懂跳動,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龍一,其實你認為嬅的生存機會有多少?」

 

「慶太,你還期望………」

 

「你先答我!」

 

「其實機會根本是沒可能,山崖下是大海,生存機會真的機乎是零。」龍一決絕的說,雖然他明白那樣說會傷透慶太的心,不過作為朋友不希望對此還有希望,因為很多時希望最終只會是失望收場。

 

機會是零,沒可能的事,那麼上一次的事是夢嗎?

 

慶太發呆望向窗外,對於上一次見回嬅一事他還耿耿於懷,那一次她是真實,他們是相遇了,香水味和從前的一樣,背部的紋身是當時嬅的貪玩而紋上去的,說『K』是他英文名頭的字母,所以便紋上身,此特徵還會有其他人?難道這世界上會兩個相同的人嗎?

 

慶太不斷問著自己來,那一次是真彧只是一場夢。

 

「慶太?」

 

「啊?!」慶太被龍一拉回現在,瞟了手錶一眼,便說:「我要走,下次再找你。」語畢,便急匆匆的離開咖啡店去。

 

一天總算平淡地過去了,大家的心情和平常不一樣,因為大家也為自己所事而煩惱,大家所煩惱的事其實也是一樣,只不過有少許不同的。天色慢慢踏入夜晚,黃金色的景街慢慢也黑沈起來,不到數秒,整街道也變黑了。

 

此晚上為他們帶來一個煩惱的晚上,每一個人也失眠了,只是呆望今晚什麼也沒有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