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08 11:53:15

Weal‧『甜勿』 ─ 第十四章:血一樣的士多啤梨起士慕斯杯

「什麼?!我沒聽錯嗎?你要開店舖?」
伊崎右典一副異訝的表情瞪著李清。李清反倒是輕鬆很的樣子,「對啊!我想開店舖。」
「你想做什麼生意?」
「當然是甜品店啦!我跟靜弦早已經相量好了,而且我們的甜品也想好,連舖位我們也找了。」
一切事都辦妥,伊崎右典還可以說什麼,根本就不用需要和他相量,總愛自作主張。
「你什麼也辦妥,那不用找我!」
氣憤李清什麼事也不跟他說,那麼還說什麼好朋友,伊崎右典任性的說,大口大口啜泣著飲品。
「什麼!我找你出來當然是跟你說這件大事呀!右典是第一個知道我們的盛事。」李清那副孩子氣的笑容至今依然沒有改變過。
第一個知道嗎?想起來已經三年了,想不到當年李清的說話今天變成事實,但是為什麼一個台灣人不回家鄉開店鋪?看著李清興奮的樣子,有好幾次伊崎右典想問問看,但是最後還是沒問道,怎樣覺得李清來日本的目的不單單是開一間甜品店如此簡單。
「那你們的店鋪在那?」說來說去,他也不知道她們的新店舖在那裡。李清輕浮笑了,道:「右典也知道在那,我帶你去。」
二話不說,李清拉起了他離開了餐廳步向新店舖去。一路上李清也是滿面笑容,不過相對她身旁的伊崎右典滿頭皺眉,他不得不拉停李清,「清,你帶我去那?這段路不是回你家嗎?」
「哎呀!你不要囉嗦!跟我來吧!」
由李清帶著伊崎右典返回家中,不是,是返回新店鋪時,伊崎右典整個人也呆站在原地,不懂如何反應給李清。新店鋪竟然在自己公寓下?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開店,她的腦子在想什麼?
「右典。」
見壯伊崎右典呆滯好一會,李清在他前面招招手,伊崎右典才回神過來,面上滿是疑惑,「那就是你所謂的甜品店?那裡又不是什麼旺區,你在那裡開店沒問題嗎?」
早知道右典會連串式發問問題,李清當然早有準備應付他的疑問,自信十足的道:「那才更好!我就是要在毫不起眼的地方特出它,而且我和靜弦各位一角,樓上的是她,樓下則是我,我們會做回我們的甜品,所以那盤生意一定可以做得過!」
「各位一角…即是怎樣?」
「那要右典幫手啦!」
李清滿懷笑容提起油漆和油掃給伊崎右典,伊崎右典明白為什麼李清會告訴他知道要開店鋪,原來是要他做免費工人。
「果然有陰謀,早知道你不會如此好心,根本就有目的!」
不情願拿了工具,低語咒罵著李清,不過李清一點也不在乎右典的咒罵,反而笑笑口的反駁,「右典,不要得罪女性,不然你會比死更慘。」
「你這個毒舌婦……」
可惡!被她氣死了,伊崎右典心中滿有不憤,粗魯的問:「你要我怎樣做?李大小姐!!」
「嗯……將整個場地都用上黑色來粉飾。」李清回答得非常堅定,不過伊崎右典反面被她的說話差點反白眼,背後流出汗來,問:「黑…黑色……?你認真嗎?」
「嗯!當然啦!因為樓上是白色,所以樓下便是黑色啊!」
「有誰會把甜品店用黑色來粉飾!那麼進來的人會感到不舒服!」黑色,通常都被人有種哀傷感存在,要是整間都黑沈沈,那會有人認為在這裡吃甜品是快樂的事啊??
「那是神秘感啊!你快點幫我油天花板啦!」李清強調出自己的方法是對,伊崎右典也沒打算跟她作無謂的舌戰,乖乖的認命幫忙油油。
一邊油油伊崎右典就一邊哼著歌來,音樂旋律很柔和,李清越聽越開心,抬起頭好奇的問:「是你作嗎?右典??」
「咦?哈!算是……怎樣?很喜歡!」
「嗯!」大力的點頭,然後又停頓了一會,恍然大悟的道:「要是開張成功的話,那麼就彩用右典的音樂!」
「咦??!」李清的說話將伊崎右典的臉孔都扭曲了,「你說什麼?我又不是什麼作曲家!」
「不是啊!我跟靜弦喜歡就可以了!」
完全不聽別人理由的李清,完全自己沈醉在將要開張的甜品店上。心情十分愉快,她偷瞟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問:「不過……其實…右典覺得靜弦如何?」
「嘩!」
忽然說起相川靜弦,伊崎右典就像聽到什麼驚訝消息一樣嚇得差點都企不住要跌下來,神情慌張,「做……做什麼說起她?」
緊張時會口吃是他的壞習慣,李清諂媚的笑一笑,反問他:「為什麼不可以說?我們跟她也相識了二年啊!」
伊崎右典將那表情和說話都看入眼簾內,聽入耳中,明顯是一個陰謀。自己才不會笨得上當,繼續若無其事似的在油油,冷冷的道:「那又怎樣?我跟你也相識你也有五年了!難道我又要問…」裝出剛才李清的語氣,一副認真的表情問:「『清,你覺得我本人如何?』那樣問嗎??」
故意在扯開話題,伊崎右典總是不老實,不過李清沒有因為他的說話而生氣,反而滿面春風似的道:「如果是喜歡她,右典可要勇敢一點承認,靜弦是不錯的女孩!」
「我……我…我為什麼要喜歡她!你不要在冤枉我!我伊崎右典要的女人多的是!!呵呵!!……嘩嘩!!」
李清一腳踢向長梯上,伊崎右典差點就跌下來,巧好身旁有一條柱子扶助。伊崎右典即時怒吼道:「你幹什麼?要是我真的跌下來的話!那怎麼辦?!」
「我是很認真的問你,伊崎右典!」
剛才輕鬆愉快的心情突然間一掃而空,換下來就只有尷尬和不知所措。看到李清莫名奇妙的生氣了,伊崎右典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相川靜弦的事她要生氣?她又不是本人。他再瞟一眼李清,只見李清望了他一眼之後就莫視他望向牆壁。
「喂!不要氣啦!」
「我沒有。」
李清強調語氣道出三個字,很明顯是在生氣。伊崎右典只好選擇默不作聲繼續油油,不過在如此靜寂的環境做事他實在受不了,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喃喃說道:「媽的!!『最毒婦人心』,那句俗語真形容得沒錯,女人,不單止是麻煩,更是毒婦,你想怎樣呀?」
「我們一直都在討論那個問題,你應該知道我想怎樣啊!」
被人迫到走頭無路,伊崎右典只好認命自己為什麼要認識一個如此固執的人,不滿意似的聲調高聲呼叫,「我喜歡相川靜弦!我伊崎右典喜歡她!那你滿意嗎?」

『碰壁』

樓上忽然傳來一聲聲音,伊崎右典即時望向紅色的旋轉梯子,目光微微的望向樓上,心裡即時存在不安,從梯子爬下來之後便衝上樓上去,但沒想到他見到的人是相川靜弦。
一個髒亂的衣服,身上沾上多處油漆,目瞪口呆,連手上的油漆桶都跌在地上都沒發覺的她,似乎伊崎右典剛才的說話她可是聽入耳中,而且是清楚的聽到。
知道被人設計陷害,伊崎右典氣沖沖的跑到紅色的旋轉梯子,怒吼道:「李清!你這小女人,你…」正要開口大罵李清時,李清先行為自己辯護,表現出一副莫不關心的樣子說:「一開始我沒說過沒有人啊!而且我是問『右典覺得靜弦如何?』不是問『右典喜歡靜弦嗎?』是你自己誤會人家意思,你怪不得我。」
「你這小女人……你……可惡!」
心情可是氣在心頭,但是李清說得沒錯,一開始沒有問是不是喜歡人,只怪自己一時不提神,給李清設計到自己。李清看到伊崎右典氣得通紅的臉真想拍下來拿給伊崎央登看,可惜她身上卻沒有手提電話,李清笑了笑,「唉!我要回家了,你好好的給我油了整個天花板啊!」語畢,都沒有理會伊崎右典是否願意,李清就一個人離開了。
「該死的!」
氣得咬牙切齒,不過他都說了不該說的話,都不知道怎樣去面對相川靜弦,伊崎右典小心翼翼地探頭往上看,只見相川靜弦比他恢復得快,若無其事的繼續油油,雖然很笨手笨腳,但依然很用心去粉飾,連面上早就沾上了油漆都不知道,還用手抹去汗水。
本想可以不理會的,不過誰說自己在意她,最終伊崎右典走過她的身邊,道:「你休息一下,那些功夫由我做。」
伊崎右典的聲音由後面響起,相川靜弦先是嚇了一跳,轉頭回望他,好像奇怪怎樣他還在這裡似的眼神。被她盯著的伊崎右典面容微微扭曲,然後從口袋內拿出手拍,蹲下來,沾了少少稀釋了的天拿水,然後輕輕的抹去她面上的油漆。雖然平時都跟伊崎右典有身體上的接觸,但如此接近,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似乎是第一次,所以相川靜弦被他的行為嚇住了,乖乖的站在原地,由得伊崎右典為她清理。
迎距離看伊崎右典的長相,才發現他的眼睫毛都很長的,有點妒嫉。伊崎右典發現相川靜弦注視他,眸子微微向上移,相川靜弦即時避開他的目光。
「啊…嗄…清總是愛玩弄,不過沒想到右典會上當了…」
嘗試扯開話題,把剛才的事當作一個玩笑了結它,油漆清潔得八八九九了,伊崎右典的氣息忽然很認真似的,深情的說:「我是認真的。」
「咦?!那個……」
相川靜弦很努力想圓謊,但伊崎右典偏要找麻煩,要她如何說?難道跟他說自己也很喜歡他嗎?聽到他剛才的說話她真的十分開心?要那樣子說嗎?
「你不要那麼認真啊!我可不習慣啊!」
刻意迴避他的目光,相川靜弦假裝開玩笑的說道。可是伊崎右典以為相川靜弦不明白,從後捉住她的手,將她轉向自己,大聲的說:「我不是說笑啊!我很認真的…我知道我本人不太可靠,常做出令人誤會的事,又經常惹人厭…」
「不是的……」
伊崎右典緊捉她的手臂,雄厚而低沈的聲音,「這麼難為情的事,我只會說一次!」吸了一口氣,將最後的說話清楚的一個個字吐出,「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答應你…我……喂喂……你幹什麼哭??」
相川靜弦忽然流下淚來,連要說的話即時吞回肚子先,而且這種事他就不懂應付,害得伊崎右典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走上前把相川靜弦擁入懷裡,將還沒說完的話完成它。
「我答應你…我不會給你傷心,我絕對絕對會給你幸福,所以你不要再哭。」
簡單的說話已經表明了伊崎右典的心意,相川靜弦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緊的抓緊他的背,流出的淚水是充滿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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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一道白光刺入眼簾內,相川靜弦下意識即時閉上雙眼,待會習慣了光線的亮度,她才再次睜開眼睛,感覺怎樣會變得一點也不真實,怎樣又給她夢見那一幕,那年的告白,她永不會忘記。
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誰說沒有一見鍾情?當兩人第一次相見時,相川靜弦已知自己喜歡上伊崎右典。
揮去多餘的思想,將目光落在床舖上,不過床上的人已經不在了,相川靜弦嚇得整個人也醒來,即時四周張望,整間房間也沒有她的蹤影,相川靜弦整個人也慌張起來,跑出房門尋找李清的。
在途徑伊崎右典的客房時,一聲驚嚇的叫聲將她的動作都停了一下來,在門外猶豫一會,輕輕的用手扭開門柄向入慢慢的推進去。只見伊崎右典躺坐在床上,滿頭大汗捧著胸口,而且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雙手,跟著好像見到什麼令他恐懼的東西,用手掩蓋那張快要哭的樣子,不讓任何人見到他如此一面。
「右典…?」
相川靜弦輕叫了他一聲,不過伊崎右典像是沒聽見一樣目瞪口呆的垂下視線望著自己,看到這樣的伊崎右典還是第一次,相川靜弦心裡不禁隱隱作痛,從來沒見過這表情。相川靜弦慢慢地走上前,站在床邊。

平日那個傲慢的伊崎右典去了那裡去?


「右典沒可能喜歡清,是因為他這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所做過的錯…」
「惡夢又再回來他的身邊,所以右典一直對清就只有內疚,他一直對清所做的事都只是為了向自己贖罪」


此刻相川靜弦突然想起伊崎央登說話,李清的事對大家的影響似乎比想像嚴重的,尤其是伊崎右典。她顯得十分無奈,怎樣她一點也幫不想他,她可以做什麼來減輕他的痛苦,她實在看不下他在承受痛苦,但自己卻是袖手旁觀。
相川靜弦伸出手來撫摸他的臉蛋時,驚慌失措的伊崎右典終於醒過來,抬起頭來一看,只見一張難以啟齒的樣子望向他。
「靜弦…?你怎會在這裡?」
裝作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但是看他如此不自然的笑容就知道有事發生了。現在的他比任何人都在痛苦著,昔日的他去了那裡?
本以為離開他,不再承認對他的愛,那麼大家都會幸福。但原來不知何時開始,她的眼睛已經離不開他,每當不知道他去了那裡,她的心總是心不在焉,坐立不安,若果找不到他的話,那麼當天她必定睡不著。
不過第二天之後,才會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返回睡房,而身邊必定有一副熟悉的臉孔在陪伴著她。結果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失蹤,習慣他的沉默。可惜只從李清和橘慶太的事之後,伊崎右典比她更緊張李清任何事,什麼事都要知道,什麼事都為她打點一切。在那時開始相川靜弦開始疑惑伊崎右典對自己的感情,究竟她是否一直充當一個『代替品』的角色呢?伊崎右典最在意的人是不是不是她呢?
開始胡思亂想的她已經分不清伊崎右典是不是愛她,而且至伊崎右典跟她撒謊那天,相川靜弦覺得沒有自己的必要,才會狠心地跟他分手,因為她認為他喜歡的人是李清,所以她無謂捉住他不放。
不過她忘了伊崎右典就是一個不懂用說話來表達自己的人,他總是用行動來証明他對她的愛,不會說任何甜言蜜語,但是每一次都會收到他的驚喜,每一次都甜在心,暖在身。
那樣不就是已經証明他對自己的心意嗎?
「怎樣不說話?是不是那裡不舒服?」
伊崎右典的說話將她的思索都打斷,將目光放在前時才發現相川靜弦已經走到他的身邊,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互望對方?
這樣一看才發現大家都消瘦了,大家都在擔心著。相川靜弦沒有說任何話,她只是緊緊的將伊崎右典擁入懷中。對於突如其來的行為,伊崎右典只能楞然去接受,然後那個身體微微的顫抖以及感到濕潤。
倆人在過程中都沒有說話,伊崎右典只是緊緊地抱住她,示意他的答案。至於相川靜弦卻是靜靜的流著淚,她不瞭解這些眼淚代表什麼,但是她就是哭了。


只有一起哭泣的時候,才能瞭解到有多麼彼此相愛


只可惜那份寧靜很快被一聲巨響所打破,兩人尷尬地分開,然後你看我,我看你的。但兩人很快會回神過來走到大廳去了,只見伊崎央登以及王逸澪兩人在爭執著什麼似的。
眼看手上的行李,明顯就不屬於他本人,伊崎央登站在中央擋下王逸澪的去路,嚴肅地問了他一句,「你要去那裡?」
怎樣伊崎央登會出現他眼前的,王逸澪輕輕的嘆了一氣,心平氣和的說:「請你讓開,央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伊崎央登又不厭其煩的再問一次,不過語氣比剛才更加加重:「你要去那裡去?」
王逸澪今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嘗試從他身邊離開,不過伊崎央登很快便用手擋了他的去路,王逸澪無何奈可的向後退了一步,搖搖頭的嘆了一聲,「我真的很怕應付央登那類人,總要追根究底,你不覺得那樣很煩嗎??」
「你拿著清的行李,那麼是不是代表你知道清在那裡??」
「無可奉告。」
四個字便打破了平和的場面,只見伊崎央登不再客氣,企圖要搶走王逸澪手上的李袋,不過王逸澪比他精明,先行保護了行李袋,跟著向前大力一拋,大叫一聲。
「接住它!!」
本以為行李袋會向前跌出,誰不知行李袋竟然拋向窗口外,伊崎央登走上前一看,沒想到韓嬅早已在屋外接應。接過行李袋便跑出屋外。
「右典!捉住嬅!!」
「什……什麼??」
「不要問!快一點!!!」
突如其來的命令,令伊崎右典不知所措,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來,只好聽從伊崎央登的說話跑出屋外,只可惜走到一半時韓嬅已經坐上了機車離開了大屋去。
「可惡!!」
看到屋外的情形,伊崎央登不服地拍了一下窗子,跟著上前捉住王逸澪,把他迫向牆角,問:「清究竟在那裡?!」
被人捉住喘不到氣的王逸澪露出辛苦的表情,用手捉住他的手,勉強的道出話:「你…你知道我不會說……」
「你……」氣憤之下正要一拳揮下去之時,相川靜弦即時喝止他,「央登!不好的!」
拳頭被停在半空中,他知道即使向王逸澪發洩也沒有任何幫助,心不情願地放開王逸澪,目露凶光的說:「我不會原諒你的行為!你那樣子只是害了她!」語畢,他便離開了大屋去。
「咳咳……咳咳……」
激怒了伊崎央登果真沒有好下場,王逸澪輕撫著自己的頸子,那時相川靜弦跑過來慰問他,「你沒事嗎?王先生?」
「不…沒事的…多虧相川小姐……」
「你是知道清在那裡?」
「抱歉…那是我和她的約定,我對她作出的承諾。」
「她跟慶太在一起了,是嗎?」
王逸澪有點驚奇的樣子望了她一眼,但沒有回答到問題,不過相川靜弦已經得到了答案,又笑一笑, 「只要她幸福的話,是不是兄妹根本不重要。」
面帶微笑說出那番話,在王逸澪眼中覺得相川靜弦是唯一一個明白他的苦衷以及為什麼要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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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長長的大道,最終停在文化中心對出的大路上,眼睛雖然看不到,不過她深深感受到聖誕節帶來的氣氛,聽到路人的歡笑聲,尖沙咀的熱鬧,李清覺得自己看到那一切的景氣。
寒冷的海風不停地拍打在面上,最終橘慶太走上前為李清整理她的頸巾。
「你冷嗎?」
「嗯嗯…」大力地搖搖頭,李清除下手襪,細聲的問:「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臉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雙手捉住她的手,然後慢慢放在他的面上,李清從額頭由額頭一直滑落到眼睛,鼻孔、耳朵,最後到嘴巴,每一個位置她都仔細地摸索過,想清楚地將橘慶太銘記在心,不想忘記他的樣子。
「你有好好吃飯嗎?怎樣你瘦了?橘慶太。」
面容比她的印象瘦削了,語氣包含了她的疑惑以及帶一點責罵,在責怪沒有照顧自己的身體。
一句平平無奇的說話聽入橘慶太耳中,怎樣跟平時的她不同了,那種熟悉的說話方式,只有她才會連姓帶名的叫他。
「…咦……清……」
橘慶太實在有點受寵若驚了,連雙手都在顫抖著,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李清卻笑一笑,又道:「慶太,你不需要作出如此大犧牲,假如註定沒法在一起,就請你不要勉強。」
話題忽然被轉到敏感地帶,李清是聽到剛才他們的對話,橘慶太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的語氣說出他的答案,「那不是犧性,而是『橘慶太』對『李清』的付出,失去的感覺,橘慶太不希望再嘗試了。」
「即使是那樣的關係……都不打緊嗎?」
「我渴望的不是女人,而是心愛我的你……」
他曾經因為知道大家的關係後,不斷地痛苦掙紮著。在之前他還為著大家是兄妹一事而煩惱,但如今他可以表現得如此輕鬆。
「不過……我現在終於可以明白……」巨大的手在她面遊過,面上是掛上令人心動的笑容。
「即使明白無法得到幸福,但我仍一直很渴望得到你。所以…」輕輕將她的臉慢慢地抬高,「我只想呆在你的身邊。」


這是一番怎樣的說話,根本就像求婚的說話,害她連呼吸也不敢吸多一口,她要如何回答他?李清輕輕地摸著他的面孔,笑逐顏開;然後微微站起腳尖,輕輕的將吻烙在久違的唇上,回應他的答案。


情深似海,千言萬語盡付一吻中,那是重逢的溫馨一吻,
那一吻如咒語一樣,一個秘密的咒語…
一旦說出口了,就無法回頭,無法重來,甚至無法逃開。
至今都不敢說出口的感情,不知為何……就這麼自然說了出來……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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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退房??」
聽到接待員的說話,韓嬅聽到都楞了然,李清被帶走嗎?他要把她帶到那裡???
韓嬅腦中不停地思考這個問題,而齊孫天早已打電話告知王逸澪知道,但他的反應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有種『早知如此』的感覺。
「我想請問他們是什麼時間退房?」
接待員快速地查看電腦的資料,回答說:「約莫三十分鐘前,剛才我看到先生手上拿著機票,應該是乘坐今晚起飛回日本的飛機。」
接待員的資料實在幫了一個大忙,韓嬅和齊孫天二話不說立刻離開酒店,在馬路上飛奔往機場去。
『逸澪!你在家嗎?麻煩你幫忙查一查飛往日本的飛機會在什麼時間起飛?』
一邊坐上機車,一邊打電話查詢飛機的資料,王逸澪很快便在電腦上查出答案,『在本港時間零晨一時半的。』
『一時半……』韓嬅瞟一眼手錶,什麼也沒說便掛斷電話。
除著街道快速地向後倒,韓嬅不自覺地摟緊齊孫天的腰部,頭貼近在他的背部上。他們好像是首次如此貼近對方的,冷風緩緩吹到面上,剎那間,韓嬅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希望那感覺可以一直長久下去。
「嬅?」
齊孫天打破沈默問道,韓嬅驚覺自己的行為,連忙想縮開雙手,只不過齊孫天很快捉住她,說:「不要鬆開。」
一句疑似命令但有好像是一個要求,韓嬅最終沒有鬆開雙手,反而比剛才握得更緊,怎樣她完全感受不到聖誕節的氣氛呢?
怎樣事情像是四年前那樣的?同樣是那樣子關係的主角,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分開了。
這樣的『關係』是沒有好結果。



經過一小時的車程,兩人都到達了機場,深夜的機場顯得有點冷清,但仍然感到淡淡的聖誕氣氛。
韓嬅第一時間走到客戶服務部詢問飛往日本的航空公司櫃台,只可惜他們走到櫃台查詢卻沒有得到結果。
「什麼?!沒有那個人??你查清楚一點!!」
韓嬅緊張的說道,櫃台小姐再重新一次地查核電腦資料,但結果都是一樣,「對不起,小姐,真的沒有這個人。」
「沒有……?」韓嬅腦中空白一片,然後又沈思一會,又問:「那麼…李清?有李清那個人嗎?」
再查核資料,不過結果都是沒有,就那樣韓嬅離開了櫃台。看到韓嬅面上的表情,齊孫天都知道結果是怎樣子,他帶韓嬅坐到旁邊的椅子,然後拿出一份三文治和水給她,道:「你一整晚都沒吃過東西,吃一點東西先,然後我再陪你找她。」
「孫天……」韓嬅沒有抬起頭來,雙手捉緊衣服,咬緊嘴唇,喃喃自語的說著話,「清跟他……就好像逸澪和霜靈一樣…」
「如果…如果…他們又像逸澪和霜靈的話,那怎麼辦?我不想再見到這種事再發生了!」拳手越握越緊,連身體也發抖起來,「我好怕,好怕又看到那時的情形……」
在那張床上,王霜靈雙手都流出鮮血,衣服和床單都染成一片紅色,地上清楚看到血跡,而王逸澪卻捉住她的屍體不放手,一副失神的樣子咬住手指。
「我不要再看到血淋淋的場面!!如果愛是這麼悲傷的話,如果愛是這麼痛苦的話,還不如沒有愛的…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人受傷了!我不要!!」大力地搖頭,希望揮走那悲傷的過去,眼角的眼淚也快要流下來。
忽地,齊孫天輕輕的抱緊她,頓時韓嬅整個人都楞了然,齊孫天貼近她的耳邊,道:「相識,相知,相愛,然後相分離,才是多數人的悲哀的故事。」
「他喜歡她…只是如此簡單的。」輕輕地放開韓嬅,第一次用手輕撫她的面,深情的說:「只不過那些事都是他不可奢望的東西……」
齊孫天的說話,韓嬅是明白的,她也明白是如此喜歡對方,只不過連『喜歡』都不能說出來…
不是太殘忍嗎?
安撫了韓嬅之後,她也乖乖地吃了三文治,齊孫天在一旁打電話給王逸澪。
『資料上沒有橘先生的名字,他該不會不是回日本嗎?』
『你不是跟我說酒店小姐看到他拿著機票嗎?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便回坐今晚的飛機。』一邊談話一邊走到電腦前,查核今晚會離港的飛機班次和時間。
在等待的無聊時間過去,齊孫天隨口又問道:『逸澪,為什麼你會拚命的幫清小姐和橘先生,是因為他跟你的遭遇很相似嗎?』
至事件爆光之後,齊孫天不多不少都在他倆身上看到四年前的影子,橘慶太就是另一個王逸澪,如期說是好心幫忙,還不是說要去改變事實還適合,改變那個殘忍的事實來。
王逸澪沒有即時回答問題,他微微地吸一口氣,哈哈笑著說:『清可是在我心目中排行第三名的在意女性,至於橘慶太是我生意上的夥伴,我不幫他們誰會幫他們?』
吊兒郎當的答案,齊孫天覺得自己想法是錯誤,怎樣他會認為這小子已經長大了?齊孫天的沉默都知道他一定被他的說話氣得哭笑不得,所以王逸澪都收回嘻皮笑臉的語氣,正經回答問題。
『我只是看不過。』
『咦……?』
『當愛上一個人時,他不介意付出任何東西去換取留在她身邊的一點時間,在沒法一起的情況下,只想陪在她的身邊便滿足的想法,就知道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原本世上就沒有任何道路可以絕對準確通往幸福的終點…也許在別人眼中,認為那是不幸的事,不過……』從帶著哀傷的語氣漸漸變得輕鬆自然,繼續說下去:『沒有生哪有死,不知苦哪懂甜;是幸還是不幸,全在於你能否拿得起,放得下……』
四年前的小混混,如今的集團總裁,有什麼東西令那個人有所改變,眨眼便過了四年的時間,齊孫天那一刻覺得王霜靈交託給他的事終於完成了。
掛斷了電話後,齊孫天正返回剛才的位置尋找韓嬅,只不過椅子上沒有坐上人,三文治也吃了一半放在紙袋上。齊孫天很冷靜地環視機場一周,不過沒有看見韓嬅的蹤影,不過卻有意外收穫,在不離這裡的十尺看到橘慶太本人。


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橘慶太走到附近的咖啡店買了兩杯咖啡,興高采烈的拿著咖啡返回李清的身邊,但看到出現在機場的齊孫天,心情一時間被減了一半,兩人停在路中間,互相凝望對方。
「請問清小姐在那裡?」
有禮的問著問題,橘慶太也沒什麼感到驚訝的表情,不過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來的人齊孫天,那怕如果是伊崎兄弟的話,早就跟他打起來。
「你不在乎她的病?你由她這樣?腦中的血塊是計時炸彈。」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想留在她的身邊,我討厭自己的無能…我沒辦法為她消除痛苦,所以………我可以為她做的事只有這樣,用餘剩下來的時間陪伴她,珍惜每一天的時間,我要她一分一秒都要過得有意義,我不希望她沒有任何遺憾,我希望在她喜歡的地方過渡剩下來的時間,我不想再被任何事打擾她了,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希望彌補我的錯。」
「我只想看見她的笑臉……純粹是我的自私…」
最後那一句,橘慶太只是輕聲細語的說,齊孫天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沒有聽到最後的那句話。
一段說話已經証明一切事…
也明白到假如他繼續猶豫不決的話,伴隨餘生的肯定是無限的……悔疚,遺憾。
聽完橘慶太的說話,齊孫天莫地名感到鬆了一口氣似的,「是另一個你…」



「清…?」
從旁響起韓嬅的聲音,李清先是打了一下顫抖,不敢說任何話,韓嬅嘆了口氣,然後坐在她身旁,問:「慶太呢?怎樣不見他?」
語氣說得理所當然的,完全不認為李清在機場是一件怎樣出奇的一回事。不過李清還是不敢說話,一直低下頭,見狀,李清輕輕用手抬起她的頭,問:「怎樣?我很可怕嗎?清已經不喜歡和我談話嗎?」
大力搖頭,李清激動地否認說話,「才不是!!我很喜歡嬅的聲音,也很喜歡和你談話。」
「但是你沒有回答我問題……」
「咦………」面上又表露出不好意思的面色,最後還是回答了,「他去了咖啡店…」
「你跟他回日本?」
「不是…」頭越垂越低,笑容可掬。「他說帶我回家。」
「回家…?」
對了,李清是台灣人,難怪她剛才會找不到名字,原來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回日本。李清一邊笑著一邊把話說下去,「他說想拜祭媽媽,而且他都沒去過,所以想走一趟。」
回家,多麼簡單平凡的一句話,卻表達出他的一份心意。韓嬅輕輕的撫摸她的頭,回心一笑;然後又故意要作弄她,不懷好意的笑了,說:「你很喜歡他?」
那樣一問,李清首先感到驚奇然後再微微低頭,害羞得紅通了臉,笑容笑得非常燦爛,一面幸福的樣子沒有回答問題。
看到這樣的面孔就知道答案,一個只會為他展露的笑臉,只屬於他一個人。手遊落到她的面上,韓嬅眼也不眨地看清楚李清,然後輕輕的把李清抱入懷中,因為她知道過了今天後,不會再此機會跟她見面。
那刻她明白了一點,他們的愛原來是這麼單純;愛,原來可以如此簡單。
「嬅…你抱得我很緊……」抱得太緊,李清有點踹不過氣來,韓嬅即時鬆開雙手,「對…對不起……」
「嘻嘻……」李清鬼馬笑一笑,跟著問:「你是不是跟齊先生一起來?」
「那個……你怎…怎知道……?」口中提到齊孫天,韓嬅變得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想解釋。
「是逸澪要我拿東西給你…他…他用機車載我來的,其實都沒什麼大不了。」
聽到韓嬅的語氣便知道她的一句話已經令韓嬅亂成一團,眼睛看不到,但幻想一下都已經知道是怎樣子;李清不敢要取笑她,然後放低聲量,說:「其實齊先生很喜歡嬅……逸澪跟我說過,齊先生從來不會載人。」
「呀……」
韓嬅奇怪叫了一聲,李清忍不住又笑了,跟著又說:「還有的是齊先生跟嬅身上的香水是很相似,所以他一定很喜歡你。」
「呀……那…清在取笑我的!」
面紅耳赤,韓嬅感到很丟臉的,不過聽到她那樣說,韓嬅從心笑起來,那一刻確實地感受到幸福是什麼感覺了,因為那張笑容只是屬於她喜歡的人。
正當被李清取笑的得興高采烈時,韓嬅從遠方看到橘慶太及齊孫天兩人一同走過來,她便拍拍李清的手,高興的道:「他回來了。」
李清笑一笑,跟著站起來,韓嬅比李清快一步的走過他們身邊去。李清拿住引路仗,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滴……


這是一種什麼的奇怪感覺?怎樣痛楚漸漸湧上來,胸口好像被人撕開一樣的痛,痛得要命…
輕輕地摸了一下背部,怎樣手掌是濕的?忽然感到天旋地轉,腳步浮浮站不住腳,聲音漸漸從空氣消失,然後倒在地上。

『碰』

一聲響聲在室內響起,然後便是路人的尖叫聲將所有人都注視過來,首先引路仗跌倒地上,然後再見一名失明女子倒在地上,而背部卻流出血來。
人人都紛紛議論,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呼喚保安員;有的即時打電話呼叫救護車,有的卻是一面好奇的,更有的只會冷眼旁觀。
除著熟悉的身影暈倒在地上,臉上的笑容,彷彿被胸口傳來的寒意所感染,僵住了。頓時雙腳停下來,沒有走上前,連手上的咖啡不知何時跌下地上,四濺在地上及皮鞋上,腦部頓時像缺氧一樣沒法運作,空氣也變得難聞起來。
橘慶太吃力地踏出他的第一步,每當走前一步,他似要用出九牛二虎之力,怎樣他每一步都如此沈重?
這種事,不是真的?


神啊!求求你告訴我…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我真的弄不清楚…如果命運要我們相遇…為什麼……不讓我們快快樂樂在一起……?


明明很想走過去,但為什麼他們的距離會越來越遠,遠得都看不到她,她的樣子消失了,連聲音也消失在空氣當中……



「清!清!!」
輕輕扶起她的頭,韓嬅拚命地叫道她的名字,不讓李清閉上雙眼,寸方大亂的她只懂得大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沒事…你會沒事的…很快會送你去醫院……」
握緊她的手,清楚感受到背部流出來的血是多麼燙,燙得人心痛,燙得人想哭,淚如雨下,淚水像雨點一樣拍打在臉上,皮膚及衣服都染得一片血褐色。
「沒事……那不會有事……」
李清不知是清醒還是昏迷了,只是眼光光的睜開雙眼,不過沒有回應韓嬅任何一句說話。



大家彼此都愛對方…彼此都喜歡著對方…
但為什麼…
得到的答案卻是那麼天意弄人的?
與其看到殘忍的真相,還不如被騙更幸福…
難道…他們的結果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