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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她敞在他懷中，他從背後環抱住他，兩個人坐在樹枝上十指交握，共同欣賞著看著夕陽西落的美景

「我還在想，何時會傳進妳耳裡，比我估計的慢了三天左右」

「這麼肯定我會來問你？」

她揚起頭，看著他光潔的下巴，夕陽橙橘色的光芒投射在他臉上，讓他臉部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柔和，他長長的睫毛垂下，有著漂亮瞳色的眼睛含情望著她

「我瞭解妳，雛田，比妳想像的還要瞭解…」鼻間飄盪著她的髮香，真希望這一刻可以維持到永久

「我們在一起，不知道父上會說些什麼…」幸福完了之後，無法避免的，雛田開始考慮到現實的問題

宗家從來不跟外人通婚的，她現在身份還是繼承人，父上早就已經暗示過她，將來的結婚對象，絕對要是日向家的族人

雖說她正式接受他的表白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離婚姻還極度遙遠，可是，日向家一向務實慣於未雨綢繆的性格，讓她很難不為兩人的未來憂慮

雛田憂慮，志乃難道不憂慮嗎？

他心底一直明白，愛雛田這個人很容易，但是要和雛田在一起，就等於是要對抗她背後整個大家族，那，很不容易

他要是更誠實點，就會用上『難如登天』四字

在油女家最繁盛的時候，也無法與日向家分庭抗禮，更何況到他這一代，油女家已經落敗不堪

握緊了他喜歡了將近十年的女孩的掌心，他徐徐開口

「妳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直到妳找到所追求的道路之前，我會一直支持妳」

「記得」

「那麼…雛田，成為日向家的族長，是妳所追求的人生道路嗎？」心下暗想，若她說『是』，那麼就算得耗盡心機、費勁千辛萬苦才能與她名正言順在一起，他也會賭上他的一切，不會容許自己失敗

她沈默了許久，他等得有一點心焦

「志乃，我記得曾聽你說過，你們油女家代代都是單傳吧？」

雖不懂她為何忽然轉移話題，但他仍是回答「是…」

也非刻意，但事實卻是如此，醫療班曾指出，可能是體內寄宿的蟲子引起，但…不用蟲子，就不配稱為蟲使一族，也因為人數一代代減少，油女家也才從繁榮走向衰敗

「我所憧憬的人生道路啊…是希望為我喜歡的人，至少生下一雙子女，我想最多四個吧，再多我可能負荷不了…」

說到這邊，雛田笑了聲，志乃握緊了她的手，安安靜靜的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要讓整個家熱熱鬧鬧的，充滿了歡笑跟愛，白天我去忍者學校教書，傍晚回來之後，我會打點好家務，為我心愛的丈夫跟小孩，燒上一桌好菜，晚上，為他們念故事書，哄著他們入睡。然後，我再回房裡，和我親愛的丈夫分享我們一天的生活，或許他會告訴我，他在任務途中，遇上了什麼新奇的人、事、物；我也會告訴他，今日有哪些個學生又跟我調皮搗蛋了…」

「這種生活，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人生道路，志乃，你喜歡嗎？」

懂她所要表達的，他胸口泛起了熱流，喉結上下滾動著「很喜歡…」

「那，如果給你取名，你希望小孩取什麼名字呢？」

「如果是男生，就叫做澈，女生，就叫做淨吧…」將臉埋進她的深藍長髮中，他從口中擠出

「澈和淨啊，我很喜歡這名字，真不愧是志乃，臨時要你取名都這麼好聽」

她的下巴被他握住，極富感情的眸子毫沒遮掩，極溫柔地凝望她

「我們會一起走這道路…是吧…」他的頭緩緩下傾，在碰觸她的唇之間，她呢喃著

「會，妳未來的路上會有我；我的路上，也會有妳…就這麼約定了，雛田」

在夕陽完全下沈之間，兩個人緊緊相擁，緊密貼在一起的唇，交換著一世一生的約定

※

那一年，她二十歲。

身為忍者，過著和平的日子似乎是種奢求，他們十八歲那年，第四次忍界大戰爆發了

理由很簡單，水、雷二國的大名與火之國的領導人因私人因素交惡，兩國暗中同盟，一舉侵犯當時疆域最廣，國力最強的火之國，而半年後風之國出兵援助

就這樣，席捲四大國，死傷無數的戰爭，在當權者的私欲下，無情的爆發了

這場戰爭，木葉幾乎出動了所有菁英人員，連半退休狀態下的日向日足都偶而得到前線支援，可見戰事之慘烈

而也因為這場戰事，讓日向家這兩年來，沒空關注繼承人日向雛田的婚事，否則，在十八歲那年，依照日向家往年慣例，女子早應出嫁，哪容得雛田拖到二十尚是小姑獨處

這場戰爭雖然為許多人帶來不幸，可是，就志乃跟雛田來說，給了他們些許的空間，不用直接與日向整個家族對峙

他們的戀情在雛田十七歲時就公開，除了日向一族之外，所有身邊的朋友都支持他倆，這也讓雛田和志乃更堅定了信心---他們必定可以一起走到約定的人生道路上

就在這次戰爭結束之後，他們說好，由志乃正式向日足提親。

是的，就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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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軸收好沒？」他低聲問著她，她點點頭，額上的汗珠晶瑩

兩人奉命潛入敵營深處，打算偷出最後的兵力配屬圖，這場打了兩年的戰役已經接近尾聲了，這配屬圖偷到之後，火之國的勝利可說在望

最後的任務完成後，他們就可以回家去了。

掀開布幔，他倆使出瞬術，只要趕回去，回到擔任軍師的鹿丸那邊去，將這部屬圖交與他，他就可以設計出最後決戰的戰略了

「志乃，有追兵～」兩人疾奔了一個多小時，身後的追兵始終甩不去

先前用白眼確認過了，身後的追兵從兩個，變成四個，到現在已經有六個了，個個的查克拉量應當都是上忍階級

二對六，他們倆…

「怎麼？」見志乃忽地停下腳步，她急忙也停下

「我們被包圍了，雛田…」他臉色發白，清楚知道現在情況多麼惡劣

「二對八，木葉的忍者…把卷軸交出來，就留你們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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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人生道路，走到這邊，也算走在一起了吧…志乃…」

她的唇畔淌著黑色的血，身上無處不是傷痕，志乃並不比她好上多少；除了身上的寄壞蟲正努力的幫他解毒外，他的傷，可說是刀刀見骨…

為了殺死那八個追兵，兩人可說使出了全力、拼盡最後一絲查克拉，終於勉強逃脫

「我們一直都是走在一起的…雛田…再撐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去」

那八人當中有以使毒聞名的毒忍，臨死之前，在兩人身上均下了劇毒

「志乃…志乃…」聽著她虛弱的喚叫聲，他心口極痛，掛著的墨鏡早在剛剛的打鬥中被擊破，她瞧見他眼眶泛紅，眼淚在他的眸中打轉

「別難過…志乃」想伸手撫上他的面，可手痛的抬不起來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五臟六腑痛的像是整個移位一般，不過，就算沒被下毒，依她的傷勢，在兩人增血丸都已用罄的情況下，也熬不回木葉的營區去了

他見她已走不動，他乾脆施力背起她，不顧背上皮開肉綻的傷痕，一般人流這麼多血，早就休克了，他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撐

「最後這刻，還是與你走在一起，我好生歡喜啊…」

他的翹髮上有些乾涸的血塊，額上新冒出，一滴滴滑落的血液滴在她的掌背上，她心頭糾結，一向溫順的她，在此刻怨恨起上天為何偏要讓二人遭遇重重劫難

咬緊牙，她對他作出要求

「志乃…丟下我吧…一個人，你才有機會活下去…我身上的毒，來不及解了…」

她的手軟綿綿的在他胸前晃蕩，要求他拋下她的話中帶著微微的哽咽與懇求

他用力吸氣、吐氣，感覺呼出的氣體盡是高熱

「不放，雛田，說好一起走了…要我這時候丟下妳，我辦不到」

一步步踏在泥地上，額上的汗珠跟血滴沾濕了土壤，他和她的眼角滑下的淚水混在一起，成了最悲傷的交響曲

「我只覺得好可惜…沒辦法為你生下澈跟淨…志乃，求你，我求你，拋下我吧…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邊的…請你放棄我…是我最後的請求了…你還有機會活下去，油女澈跟和油女淨還有機會出生…志乃…別讓我拖累你…」

連舌頭都開始麻痺，她的時候要到了，可恨的是，淚眼朦朧到看不清他

這最後的最後，她還想再見一眼他總給她溫暖感覺的微笑，還想感受到他目光中濃濃的情意，他唇畔揚起的線條，以及他頰邊凹陷的酒窩

彷彿感受到她心中所思一般，他停下腳步，將背在身後的她，改成環抱的姿勢

「雛田…不是妳生的澈跟淨我不要…」他伸出指頭抹去她臉上的污血

「我好像還沒對妳說過吧，妳的眼睛總是讓我想到一泓秋水，清澈見底，淨白無暇，就像妳的人一樣…」

他覆上了她的唇，眼淚滴在她臉上

“為什麼都要死了，心還可以這麼痛呢？”雛田動彈不得，她好想再對他說些什麼---那怕是一句我愛你都好

「我不會讓妳死的，雛田…我愛妳，從進忍者學校那一刻起，我眼底就只有妳一個人了…」

他掏出口袋中最後一把苦無，朝手腕用力一劃，腥紅的鮮血汩汩流出，他抬起她的下巴，讓血流入她喉裡，她無法反抗，硬生生喝下好幾口

將手腕移開，他順了順她鬢邊的髮絲，囑咐著她

「雛田，努力活下去，永遠不要放棄…答應我…」

努力朝她揚起嘴角，希望最後，她看見的，還是他的笑

「志、志乃…不…不准你死」舌尖的麻意消褪，她用力將話擠出

「嗯…不死…妳看…那邊也有雞冠花呢…等我們好了，我再去買雞冠花給妳…妳睡一下吧，雛田…」

「醒…醒」

「妳醒了之後…我還會在的…」他低柔的聲音蕩漾在她耳邊，她的眼漸漸閤上

他見她閉起眼，剛強忍住不嘔出的鮮血從嘴角滑落，見黑色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眼角餘光見一隻蟲子呈八字形飛近他

「…他們終於趕來了…雛田…妳有救了…」

他用力喘口氣，最後的話語帶著濃濃的抱歉

「對不起，我要食言了…真的對不起…雛田…不能再跟妳走下去了…請妳原諒我…希望妳，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