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08 02:21:13絜心
親愛的男朋友大人---七、里、香。
如何對待或者看待前男友?一直是我某個朋友S最苦惱的習題之一。因為她有太多前男友要處理,而且每個和她過去感情都不錯也都很長久。(估計從我唸書所浪費的時間計算,一年一個,可以交七個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最後提出分手的人,總是她。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我只知道,對我而言,分手是一種滄桑,桑田滄海,直接轉入到來生。其中是非對錯都不算,便是桑田滄海了。
男朋友眾多,回頭的時候會忘記自己的容顏,自己在哪一個男人的眼中算是真實?或者愛情,從來虛假?
回憶無可計量、也無從抹滅。但是她唯一要抓住的,是現在。所以,對於前男友的零碎小情緒,她就不做處理了。男人,甘願消失的,就消失;不甘願消失的,她消失。
但是這種事情真的可以不做處理就算了嗎?難道只要一個轉頭,一切就能煙消雲散了嗎?還是,其實夜晚的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七里香?
我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分得很不愉快,基本上,我是被甩掉的那一個。可是在被甩掉那一刻,除了氣憤之外,我居然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那種解脫是,從此以後不必再和這個人如此這般親密了,不必偽裝成戀愛中女人的樣子,我終於可以做回自己。我不像我的朋友S對感情那麼理性,所以居然能這麼瀟灑處理分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沒有愛過這個男人。我只是貪圖他對我的迷戀。在他對我迷戀三個月之後,星球爆炸,Bye!Bye!
至於我的上上一任男朋友就比較麻煩。他總結了我的初戀、初夜….等等之類的First love。然後我們彼此總結了這一生最初的災難。
當一個無力的男人利用了一個貪婪的女人,結局就是災難。我們讓彼此更貪婪也更無力,到最後,無力回天,無可生存,難以抹滅。
這個星球最後也是爆炸了,但是不是爆炸在外太空被黑洞吸完,而是墜落到地球上,分批分次在地球上打出一個一個洞。那個叫做隕石。
曾經也是天上的星星。
當年我們感情正炙的時候,周杰倫剛出道。他先愛上他,然後我也跟著愛上他。因為第一次談戀愛,又很迷戀這個人,所以不知道如何宣示自己的權利、確認自己的地位,什麼時候搞成地下情,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一直到他對我說,我確實是他的第八個女朋友,我才知道我已經是女朋友了。
但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這個女朋友是過去式、現在式、還是過去完成式?如果是過去完成式,那麼過去幾年當中他對我愛理不理的態度就是他對待女朋友的方式嗎?身為女朋友的人應該享受什麼權利我不知道,他也沒有說,但是要負擔什麼義務,他倒是一直很清楚的表明。
如果每個人的一生都有一個愛不到的遺憾,我想對我而言,是他。
我究竟有沒有被愛過?這個問題過去一直很重要,它的重要性除了對第一次的自我交代之外,還代表我有沒有終於得到這個男人的心?答案很模糊,當年很痛苦。後來我發現,我愛的這個男人,其實是沒有心腸的,誰都得不到。這個發現令我既絕望又歡娛。
歡娛的是,我終於沒有藉口、不需要再付出再努力,我可以別過頭去好好過我的人生了;絕望的是,這是永生的分離。即使死亡前他仍然顫抖,但我已成冰屍。
親愛的男朋友大人,最近你一直問我為什麼老是發呆。我總是說,因為跑三點半很煩。其實是,跑三點半的時候聽見周杰倫的新歌[七里香],很煩。
聽見了[擱淺]這首歌,更煩。我很天真地想像,我的上上任男朋友,對我聲嘶力竭地唱著:[我只能永遠讀著對白,讀著我給你的傷害,我原諒不了我,就請你當作我已不在。]。也許在我的想像裡,必須有這麼一段情節,才能讓我更有勇氣走下去,我的人生。我的感情我的重要我的付出,至少還必須殘存這一點被懷念,才能稍稍安撫那顆暴怒如獸的傷口。
雖然,同樣的期望,在同一個時刻,對著同一個男人,那些曾被他傷害的女人也一樣在貪圖。
而我,不喜歡排隊捧著餐盤和別人一起等著分發自助餐的食物。我很驕傲。這個驕傲總是在放大我的傷口、擴大我的記憶、腐敗我往前走的腳步。
在那裡腐敗了腳步。
然而,在我擁有了你,親愛的男朋友大人之後,對於這個貪圖,就感覺自在多了。因為你每一天都在推動著我的世界繼續轉動,我不會因為過度貪圖,而成為一個懸崖。
雖然,一個已經失去的人、一個屬於過去標本的記憶可能被放大更多,會在你為我遞上一碗熱湯的時候出現發生,讓我突然失了心發呆。
我沒有說出實話,因為你那一雙澄澈的眼神,不應該被注入太多滄桑。
我說出了許多實話,那是為了忠於你的坦承,可是有些實話,請原諒我不說了。
因為它們只是夜晚空氣中的七里香,縈縈繚繞,但是已經不如你手中的那一碗熱湯,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