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往大溪，閒聊，前段

成，剛從日本回台灣度假，他與光的認識是他在高雄當兵的時候，藉由共同認識的人而認識的，很難想像，但緣份就是如此奇妙且難以言喻，一個人認識另一個人，然後，再藉由另一個人認識了更多的人，就如同我認識了光，接著在這趟旅行中認識了五個完全不認識卻又似乎無話不談的朋友，真的是很奇妙的緣份，蜘蛛編織出來的奇妙網絡。回想過去，我的同學起碼得與我相處一年以上，才會慢慢看見我那真實的一面，我是一塊緩慢溶解的冰，緩慢得教人無法感覺我溶化的速度，我習慣在別人感覺不到的「不變」中緩慢呈現我的「改變」，因為小孩子慢慢長大，所以媽媽才會覺得小孩永遠都是小孩，突然變成了陌生的大人，想必難以接受吧，我如此想著，我不喜歡當一夕變老的浦島太郎。

因為成在日本開車開慣了，而日本開車的方向恰好與台灣左右相反，原本光還擔心成會不會不小心開到對面車道去，所以出發前還特別吩咐由楊來當領隊，不過因為出發的時候，成一開始就已經在楊的前方開著，而且在台北想超車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結果反倒是楊一直跟在成的後面開著，而且是有大幅度距離的遙遠。但是成的開車技術真是沒話說，適應的似乎相當快，他說了「我只需要注意自己是不是一直在路的正中央，而不是旁邊，那就表示我開車的方向是正確的」，嗯，聰明的結論，孟子中庸的結論。

一路上，先是光向我介紹成，「你猜他幾歲？」光問我。「看不出來耶，我最不會猜年紀了，看起來應該跟我差不多吧！」我說，其實成與光的年紀差不多，在光還沒上車前，成已經先跟我說了。「像我這樣子出去，很多人都說我像高中生耶」我又說，光以一臉不相信的神情笑著「少來！」，而我只是呵呵的笑著，沒做多餘的解釋，不過說真的，我從來沒在意過年齡的問題，我的大學同學也有大我近十歲的，但我似乎總能和大部份的人都相處得很融洽，年紀不是溝通的鴻溝，我這麼認為著，我跟年紀頗長的校長也頗能談得上話的。接著成與光聊起了他們認識的由來、過去遊玩的經歷，車子已經在北二高上馳騁著，看得見翠綠的山脈，連肺部都能感覺到車外空氣的清新，楊的車子不見蹤影，我想成真的開的略快了點，成還笑著說，可能我們先去深坑吃豆腐再趕到大溪都還來得及，幸好成已經適應了車況，因此在光與楊以手機聯絡之後，二部車便朝同一個目的地前進，以平行且不相遇的速度前進著。

因為成在日本住了不短的時間，對於「日本文化」也有頗多的了解，在車上也不免百無禁忌的與光談了起來，在我想像的社會傳統中，有一些話題是有對象限制的，雖然我不至於全然的不懂，但是礙於這種傳統的束縛，禮貌性的武裝，除非我先確認了對方能接受的尺度，否則我多半會語多保留。然而，這裡似乎看不到這些無謂的傳統約束，除了讓我對於光有更多的了解，一種很坦然的了解，也讓我很放心的說著自由的話語，我喜歡凡事都能坦然以對、活潑且擅長帶動話題的朋友，因為我永遠不會是第一個開口的人，就像是一面鏡子般的被動，光線來了，才可能出現折回的光線，成的無所不談，以及光的坦然，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帶動了我的活潑與多話，這時候，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漸漸脫離了那個拘束且想東想西的過去了，成、光與我在前往大溪的路途上愉快的聊著「日本文化」的話題。楊、甫與璟持續的在我們遙遠的後方，看不到的後方，尾隨著。

聊著聊著，我與光聊到了20.30.40原聲帶的事。光說：「我有買20.30.40的電影原聲帶」，因為我在看20.30.40的電影前也買了電影原聲帶，於是我回著：「我也有買耶」。光說：「我覺得那原聲帶是還好啦！」，「嗯，我是比較喜歡電影配樂的部份，我不是寫了一篇Cara mia的文章嗎，我超喜歡那首義大利情歌的，我很喜歡那些特別的歌曲，法文的、義大利文的」我說。光說「那唱來聽聽吧！」，「ㄟ......」我吱吱唔唔的敷衍了過去，我雖然能清唱這首歌，不過我倒沒有習慣在別人面前清唱歌曲，在KTV裡有音樂，比較能引起我唱歌的感覺，太過緊張的情況，歌詞往往就像飛出窗外的手絹，咻的一聲不見了，腦海一片的空白。

光又問「你會義大利文嗎？」，我回道「其實義大利文的發音不會很難，都是用羅馬拼音就可以發出來的，之前我還有學過一學期的法文，是大四到英文系學的，學一些基本的發音，會查查字典而已，因為下學期忙著畢業專題，所以文法的部份我沒學到，不過法文老師有教一些簡單的法文童謠，我很喜歡」，這時候，成與我開始談論了起法文「是五十首法國童謠嗎？」，「是啊，我一共買了三張法國童謠的CD」我說。成問我有沒有唱過某一首童謠，因為我法文記得的不多了，所以我略為的哼了一下「Le Furet」這首歌，因為這首歌曾經在台灣的某部廣告中出現過，所以大部份的人應該都對這首童謠不陌生，至少我唱著歌的時候，光的神情是如此的。而我在這樣的話題中，才知道原來成是法文系畢業的，雖然他後來是在日本工作，法文似乎不是個能容易找到工作的專長。

「無關的網絡中，偶爾也能找到共同的交會處」，法文、成與我，奇妙的交會著，偶然的在光的牽引下交會著。

這時，光打了通電話給楊「你知道嗎？他們二個人現在在談論法文耶」，我猜法文讓光有著意外的愉快，「你們那車現在已經在唱歌了啊，在唱些什麼？」光笑著與楊談話。

隔了不久，車子下了交流道，進入了大溪的範圍，這時楊那一車的甫想要上個廁所，於是聯絡了光，先找一處加油站歇一會兒，其實我也有點尿急，之前喝了些綠茶，膀胱已經撐得有點難過了，大溪的路旁有一排白色的駕訓用車輛開著，太悠閒了，與我的尿急有著強烈的對比，真想找顆樹解決算了。成說「以前冬天搭統聯的時候，因為尿很急，司機就停在路旁讓我下車解決，因為天氣冷，尿尿會有一陣煙，結果車上的客人都以為車子是不是故障了，我回車上的時候，大家都在看我」，「你如果真的忍不住，我這邊有個瓶子，等一下光的臉轉過去不看就好了」成接著這麼說，其實我還真的有想過這種「回饋」的方式，男人都會想到的方式。

當車子向路口的左方轉去，隔了不遠的距離，我們看見了一處加油站，於是也聯絡了楊，先在那間加油站停一會兒。「快忍不住了」當車子抵達加油站時我心裡這麼想著，像企鵝一般的緩慢的行走，這時候還真沒辦法「走快點」，雖然光如此向我說著，但想像一下，一顆快撐破的氣球是很脆弱的，當然不能「動」太快囉。後來扺達的甫，也是與我相同的情況，以緩慢的步調走向廁所。

短暫的停歇，解決了眾人的急事後，車子繼續往大溪前進，嚴格說來，我們現在只是快接近大溪而已，路途還有一大段距離。

~ 旅程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