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2 11:17:07葛瑞絲

我那怪怪的女兒

「喂~我的大小姐!妳穿的襪子一隻黑一隻白喲!」「上學快遲到了!沒時間換了,再見!」女兒就這樣出門上學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我,整天提心吊膽的等她放學,不知她這副打扮會發生什麼事?終於她回家了,我緊張的問:「妳的襪子還好吧?」沒想到我們大小姐竟然回答道:「很好啊!帶動流行嘛!」我疑惑道:「沒人笑嗎?」她回答:「ㄚ知?笑就讓他們笑啦!」
不曉得所有青春叛逆期的孩子都是這樣,還是我的女兒特別怪?學校的制服規定要把上衣紮進褲子裡,我家姑娘偏偏要拉出來,也不知被學校登記多少次,老師苦口婆心勸說無效,她老爸氣得抓狂想扁她,她竟然振振有詞的捧著「六法全書」說:「根據『兒童及青少年福利法』及『家暴法』的規定……」真是氣死人也!
那天我陪她去上學,到了學校大門口,她突然轉身說:「走!從『北側門』進去。」我一頭霧水跟著她,心想:「幹嘛繞遠路?時間不多了。」沒料到氣喘吁吁來到北側門,她又說要走『南側門』,我就這樣跟著她繞校園外圍一大圈,眼看已經遲到了,我沒好氣的問她究竟在搞什麼?她說她跟「大門」及「北側門」的糾察隊有仇,「有仇?」這下我可急了,難不成是校園暴力?只見她慢條斯理的分析著:「糾察隊每次都要我把外套拉鍊拉上,我偏不肯,所以每天在校門口都要跟他們糾纏半天,而『南側門』的糾察隊很混,都在打屁,好過關!嘻嘻!」我的天啊!寧可遲到,絕不拉上拉鍊。
想當然爾,她這種樣子,操行分數也好不到哪去,操行分數不夠扣,只好扣學科成績,雖然她考試成績幾乎都是全班最高分,但第一名往往不是她,而她也蠻不在乎,她說要她當乖寶寶,等於要她的命!我跟她老爸看她前途堪慮,擔心的問她:「未來有何打算?」她老神在在的回答我們,像她自己這種個性,最好是在山林裡生活,所以她決定當個「馴獸師」。而她真的劍及履及,從此對家裡的貓咪展開各種集訓(只差沒有跳火圈)。我跟老公看看情況不妙,想盡各種辦法挽救,決定送她去森林小學,看看「人本教育」適不適合她?半個月後,我們上山去看她,只見平日偏食的她瘦了一大圈,我們驚訝的問她怎麼了?她很興奮的告訴我們,她十天沒吃飯,只吃水果,因為這裡的老師不會強迫他們吃不喜歡的食物。我問她都上些什麼課?她回答說她都沒在上課,這裡的老師不會強迫他們上不喜歡的課,所以她整天都在看故事書,樂的很。我簡直快瘋掉了,趕緊把她帶下山。
在我的道德勸說之下,她決定立定一個實際點兒的志向,我感動不已的問她是什麼?她告訴我是---殺手!就在我快昏倒前,她很好心的說:「老媽,你別緊張!我不會違法的,我會當個『有牌照』的職業殺手。」天啊!饒了我吧!我家可沒什麼「槍」好讓她練習!!好在她老爸說:「英國情報局正來台招考幹員,但資格必須是大學畢業,且成績優秀者。妳忍耐點!等大學畢業去報考。」女兒也非等閒之輩,她想還要等那麼多年,不如利用現在儲備點實力,她說要去學武功,而且是「真正的武功」,我不解的問她:「什麼是『真正的』武功?」她說光靠她自創的「街頭武學」就已經打敗學校裡許多練過跆拳道、空手道、柔道的同學,所以她要學「真正的」功夫…..。
我實在不知道女兒為何如此古怪?每次聽到專家學者說到「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什麼樣的家庭環境,造就什麼樣的孩子」,我和老公就泫然欲泣,直呼冤枉。我小時候是標準的「乖乖牌」,所以問題絕不在我身上,老公說他小時候只敢在家裡撒野,沒女兒這麼有種,我說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公則說是旁代遺傳—因為舅舅(我大哥)小時候是麻煩人物。唉!誰知道呢?女兒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曾造訪過諮商師、心理師、精神科醫師,甚至大學教授,每次在我滿懷盼望之下,女兒的回答總是令我心碎:「問那什麼笨問題?」「自以為了解我,故意裝笨給他看!」「寫日記?愛看就寫個假的給他爽!」她還依照每位專家學者的特徵,分別為他們取了綽號,我在耳濡目染之下,有一次還不經意說出:「請問『渾球教授』….」唉哟!那場面之尷尬,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心理諮商」和「人本教育」都失敗,我和老公私下協議另一種方式---「軍事教育」,希望在鐵的紀律之下,使她鍛練成鋼。當然,這件事還沒跟我女兒講!免得她又使出什麼花招來對抗而功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