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台中
-----------------------------------------------------------------------
我不是台中人。台中,是我未來的故鄉。
小時候為求生計,爺爺這一脈兒孫大大小小約三十人,從東北岸的宜蘭舉家往西南遷居,落腳在石岡的山腳下。這一遷;平房轉建樓厝;粗食轉為魚肉,這一遷;歸鄉時頓成貴客,這一遷;我失去了父親。對台中最初的記憶,是高砌的磚瓦和白幡的召告。
春天是淚水的記憶。天氣開始炎熱,發現台中的太陽很不一樣,幾乎日日謹守崗位。自矇亮的晨曦到昏黃的日落,天野湛藍的可以。從梅子村遠眺中央山脈的雲騰霧踞,一派地潔淨清透,就連炙夏與阿公在大甲溪畔收割野薑花時巧遇的大雷雨,亦只為成就爺孫倆躲進姑婆芋賞雨的契機。雨水洗滌的大地愈發清晰,人也清朗了起來,自此我將生命歸屬於這一片土地。
台中終究像我的乳母一般。我吮著大甲溪的生命之水,安然地成長在她腴沃的土壤上,飽啖別於故鄉的奇瓜異果。因為仁慈,常日攏照著絢爛的光陽,無私地撫慰著異地遊子的鄉愁。於是啊 ~ 於是!心逐漸交付。故鄉依然在記憶深處,但台中早已佔據心靈的版圖。
小學階段,長輩意識著給予下一代更好的教育環境,於是在市區置產,我們與文明更加親近。但住在美軍遺留的二樓小洋房裡,庭院外的水泥牆是鄉下孩子又愛又恨的分界點。厚實的人們有,親切的問候在,但利勢與分別的眼神;嘲諷與鄙夷的言語,讓我分不清是該自卑還是奉承?方能獲得童年的友誼。我思念鄉間那些衣衫不整但友善的笑容,這一份感覺卻無法與都市裡的孩子分享,因為他們笑我是來自土牛國小的「土牛」。一樣台中,兩種世界,截然不同的感受。唯有再返宜蘭省親時,才能稱道台中好!好在哪裡?是晉身為文明的都市人?我不知道。
時間的造就,我也成為台中人的樣。或者說;甘於這繁囂城市。
青春年少背負著求學的行囊,載往南尋。一如凡夫,離別後思念才開始,於是每個休假日總是風塵僕僕的回家。或搭中興號、或乘火車,一過中沙大橋即雀躍,家就在不遠的前方。巴士在王田交流道下高速公路,儘管復興路上總是塞車,我亦視此為體貼的時光,讓我細細看分別多日的台中,依舊以熟悉的面貌等著我,慰藉彼此的思念。
說思念,最刻骨的記憶猶屬當年在夏夜星空下,佇立宿舍頂樓的陽台,遙望高速公路嫣橘的二路燈海。一頭向南往陌生的城市,另一頭的彼端;有我思念的家鄉啊!不!不是宜蘭,是台中,她才是我歸心似箭的地方,「好想回家!」「好想回家!」。望著一輛輛疾馳的動線,回不得的淚不禁雙垂,那份悲情,如今想起猶會心酸。
如今,身分證上的籍貫隨著婚姻而更改,我正身為台中人。我們選擇與市區保有距離,但她盡在我們眼底。
紅磚砌牆 棕瓦覆頂 山居歲月 品嚐四季
風是常駐 來來往往 纏綿環抱 春夏秋冬
霧是執著 隱隱幽幽 繾綣眷戀 整個山頭
原載於台中市政府出版之相關書籍
回憶是甜蜜的~
野薑花曾是戀愛信物深深烙印心底
很巧我搭車北上版主南下念書
茫茫人海中接續那份緣
在大肚山結下
小貓
我們是在捉迷藏喔
貓抓....
可是我不想當耗子ㄟ..哈哈!
還好找到一個平衡的中繼站
大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