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06 20:55:49棲雲

稻田光

向晚時分,賴上這道光,因風而閃耀的稻田光。

鄉居生活簡單至極,領著夕陽觀察稻田生長,夜來思量晚餐內容,偶爾鄰居將自家菜圃種的菜攬下一把放在門口,待我ㄧ返回住處,就可抱著新鮮菜蔬入門。

然後,青蛙將此起彼落唱響這個夜晚。

我也只能嘟嚷著要你再幫我抄寫一份心經,雖然原本的那份,還存放好好的。如果不是心經也無妨,只要是一份能讓我安在案頭的字跡,就好。

我常常把時光停留在當年,以為只有我翻過日曆,而你還沒。不小心忘了我們都已讓歲月擺渡來去,彼時以為恃寵的,以爲深重的,都泛如過往雲煙。

那幾年,我常常搭火車南北奔流,常常帶著只有自己的世界找地方流浪,旅途上睡了又醒,醒了又閱起手中的書,窗外的暗黑映上自己和不識之人的臉龐,沒有溫度,沒有誰,沒有人回答我長年疑惑的許多提問。

在那移動的歲月間,我總試圖讓年輕的靈魂,能有些沉澱。




稻田光在夕陽拖曳下,勾勒風的痕跡。

我滿足地蹲下來,貼近稻田,細看那零星稻穗,再過ㄧ陣子,收割的季節即將到來吧。

有時蹲得久了,倏然起身,眼前是ㄧ小片暈眩,那在忽然暗去的世界裡,燦爛的稻田光依然留有殘影,我猛然想起昔日的幾個瞬間,在暗夜海風前,或是不甚明亮的樓梯間,兩個身影。

你也許還是無可置信,在我劇烈擺盪的流浪途中,我其實,是如此貪戀某種並不存在的家的甜美。

是如此無可自拔。而你,竟是見證人。

而這麼純粹的稻田光,讓我又再ㄧ次,肯定注定的自我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