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12 23:23:00棲雲

無效的幻藥

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角落,為你守護狂狷的歲月。

久違的朋友帶著老公來到這小鎮,甜甜蜜蜜,也帶了點老夫老妻的滋味,我說,我豢養了一帖迷幻藥,希望以牠來轉移重心,來淡忘你;那在記憶裡太過深刻的痕跡,實在難以憑藉一己之力來遺忘。

我也只是一介為了寵你而佯裝堅強的小女子呵。

爾後的夢裡又夢見了你,你一派溫柔靦腆的笑容,淡淡地讓我知道,就在前一陣子,決定有了女友。好像是在很多人的場合裡吧,我認真地思量那時的自己身在哪裡?在想些什麼?無所答。

就無力地墜入深深的夢境裡,在你的笑容裡溫柔地淹沒了去,好像那麼多年的等待與守護就這樣真的落了空,忘了在夢裡,真實地讓我在醒來之後還以為那不是夢。

多年之後,我在深沉的悲傷之中才真正地明瞭,那時以相當距離捍衛彼此、誓言再怎樣也不跨越界線的我們,實在是世界上太過幸福的時刻,而距離已經遠去,我們也已經注定回不去了。

算是閃電結婚的朋友佇著腮問我,有沒有共同的朋友?

我也只能哀傷地告訴她,對於週遭的朋友而言,我就是那座唯一的橋樑。唯一的。唯一的。也是被自己毀了去的唯一的。

手上留下的只不過是崩壞過後的橋樑片段了。

我帶著朋友到了海邊,面對這片尚未被人為進駐的西海岸少有的海,她放像個大孩子的老公自己去玩水,和我帶著麥當勞在石堤上看著夕陽,和撲撲踏水的翦影。

〔很多很多,我都已經玩過走過了。他卻依然始終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大孩子,面對世界的一切,永遠興致不減,永遠都希望我能陪他。可是,面對著海,我們所想的事情卻完全不一樣。但還是走在婚姻裡了。只是,他所無法理解我的部分,就一點一點地顯現在他面前了。〕是新娘子的話了。

我則像個幽魂似地想起了你,海邊的夕陽火紅正艷,大抵是在那一刻發覺我所為自己選擇的,不過是帖迷幻藥。以為藥效至少還強,至少能抵擋數個月讓我不去思想你。不過,這回的賭注押錯了。錯得離譜了。

過不久,她的大孩子老公折了回來,落寞地將捲起的褲管又放了下來,默默地撲掉沙,穿起襪子,再穿上鞋子。嘟噥著說,不好玩。沒有妳陪,不好玩。

我們卻在旁側笑了。笑的原因不曉得是否一樣,至少,我想的是,再怎麼樣,選擇老公的條件之一,是不能讓他懂得妳心裡深處大部分的哀傷的。




Picture:妹妹。
    因為還不知道究竟要取一個不會想起你或會想起你的名字,
    就暫時先喊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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