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裡醒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忘了是為了什麼﹐念頭閃現也不過是一瞬間﹐但那一刻我很確信自己是老了。

我和W說﹐你發現了嗎﹐人成長的軌道似乎是命定的。我們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生命的某一個點上。有時無法想起這一路來都走過了什麼樣的風景﹐但隱約覺得自己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是曾經看著上一輩的人走過的。

W很驚訝我為何總是能想出這麼多看似荒謬又不得不讓他信服的歪理。

我說, 這就是我。雖然我不聽﹐不問﹐但我總能很清楚地感知並且思考身邊所發生的一切。也許正因為這樣﹐我總是很難獲得心靈的平靜﹐也常無緣無故就悲從中來。

作一個愚人﹐是很快樂的事吧﹖

思考過很多問題﹐比如生命的本質﹐現實的束縛﹐信仰的意義﹐還有許多關於生死的揣測。當然﹐這些思考都是沒有結果的。佛洛伊德曾經說過﹐讓生命變得有意思的唯一辦法是完全不去思考生命的意義。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正如王爾德所說﹐世上最快樂的人不過兩種﹐一種是什麼都懂的人﹐而另一種就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像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是永遠不可能變成什麼都懂的人﹐因為那是上帝 (如果真有上帝的話)。

如果真有上帝的話﹐那麼他還真是個自私的神。他眼看著我們吃掉了禁果﹐從此在半夢半醒中徘徊﹐也不將我們打回原形﹐或提昇為像他一樣的智者﹐還借機給我們所有人都扣上了原罪﹐讓我們一世臣服於他﹐奢望得到他的救恕。這讓我想起那些首先要製造問題﹐然後再靠解決問題來謀利的奸商…

我無法理解那些相信自己一生下來就是個罪人的人。雖然我不敢說人性本善﹐但我堅信我們在被生下來的時候﹐是不虧欠任何人的﹐包括上帝。相反﹐我們毫無準備的來到這個世界上﹐默默承受強加于我們的一切﹐比如性別﹐膚色﹐等等等等。從此我們的一生都耗在自我認同上。認同過了頭﹐就成了自負﹐有了所謂的優越感﹐和各種各樣的歧視。

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奪了上帝的君子之腹。但如果能讓你們和我一起思考﹐那麼這個週末去懺悔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