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智性的詩心最美——赏析黄曦儀詩文

　　文／愛新覺羅．蔚然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讀黃曦儀的詩文作品，讓我無意間發現曾在二零一一年春節期間有緣相聚在廣東中山三鄉的黃曦儀小姐，原來是一位如此知性、智性又加靈性極高的女性，在今天讀到她詩文集才頓感遺憾。那時由於時間倉促的緣故我們未能有更多機會一起探討文學交流寫作，更不知道她的現代詩歌寫得如此之輕盈與美奐。這次有幸能夠品賞到她的佳作，但又因時間緊迫，而不能一一去細細品味。為了不造成遺漏而在此錯失良機，我此次堅持以快速瀏覽方式讀完這個集子的全部詩文。“瀏覽”後，讓我驚訝的發現這本分為“詩歌”“短文”兩部分的詩文集子其實都是詩歌。不論被分放在短文中的篇章還是詩歌中詩作，都是那麼具有張力與空靈，文辭幹練，情感細膩至真，真可謂字字珠璣。

先從我最喜歡的〈田園〉來品讀吧，在我沒有讀到寫作日期時，我還有些自作多情，還以為作者這篇〈田園〉是寫給我的，因為文中的情節、情景太符合我當下的身份與心境了，就好似作者讓我帶著她去完成這人生之旅，生命與愛之旅。只可惜作者是寫給她的心上人的喲，嘿，我只有在心中酸酸的吃點醋罷了。〈田園〉中“帶我去你想去的村落，栽種我們的田，建你喜歡的房子，養一條牛，呼吸你氣息醒來的日”，這是我一直在神往的事情啊，作者就這麼自然、流暢的把胸襟坦露出來，一個追求田園生活的知性女性，先把自己的心放逐予田園，再把自己的思想放逐於大自然，這種心靈的回歸是對人類“毀滅性”的發展一種深刻反思，一種精神批判。但作者的文字、文思都是那麼感性而溫婉，這也許就是女性特有的氣質使然。〈顫慄〉“那個紅黑的夜，你說：顫慄失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與你激烈的性愛中死去。」”，首先紅與黑一個極為強烈的對比佔據視線，只有在這樣強烈的對比中“顫慄”才會“失救”，才會盛滿美盛滿至極的幸福，才會產生直抵靈魂深處的顫慄， 這種顫慄的確是無藥可救，但這種美與幸福或者“在與你激烈的性愛中死去”都是值得的。只有真性情，才會率真、熾熱、不隱晦的把人類以及人類之外靈性的、自然的美釋放出來。用這麼洗練的文字直抒胸臆，是多少言辭都很難達到，這篇〈顫慄〉讓我讀了之後感受到了青春的火熱與情感赤誠。〈原慾〉中【毒性】一節裡，“如果繁茂早已敗亡，大慨她需要他那樣的危險性，好去延續生命的旺盛度。承認她著迷於邪念，承認她著迷於他兇猛的獸性”，繁茂、敗亡、危險、延續、旺盛、邪惡、獸性，這幾組詞放在一起極為扎眼又極為協調，可能有讀者會問，它們是怎麼一個協調呢？我在這裡要告訴讀者，它們的“協調”就是來自於相互間的掣肘，只有這樣驚心動魄掣肘，才會有新的生命在陣痛中降臨，才會有新生力量在“兇猛的獸性”中得以誕生。也正是這“兇猛的獸性”讓人酣暢淋漓，延續也就在此不動神色地展開著，依然是那麼明快的美，依然那麼是真切的展露出人性的本真。不論語言，不論深意，不論所表達的外加形式，都是詩的意境詩的風格，只有詩才具備這樣富有張力的美， 因此我依然把這些篇章當作詩歌來欣賞。

回頭再來品讀黃曦儀的部分詩歌，詩歌反而如輕風拂面，那麼的輕盈如蝶炫彩如夢，時而是夜鶯鳴囀，時而翻飛在文字與意象間，“飛鳥穿越草原/來到馬兒羊兒的家/天地與自然相織/我檢到一只破貝/笑了”。這是《無常》一首詩中一節，最為美妙的是“天地與自然相織”，天地、自然本是一體，可詩人用了一個“相織”，透露出它們在一起的美好。是啊，世事無常，需要我們用心去呵護那塊已經不多的心靈淨地了，一隻破貝，都能引來歡笑或者舒心的笑，這是多麼潔淨的一個心靈啊！至少，我很欣賞，“幻相 愛慾人間風火/我焚化理想中的清淨”，“披上金色綢緞/她醒來時/有一位女孩成佛”，這就是〈大愛〉，大愛無暇更無私。〈以靜聆聽〉聆聽生活的片段，也聆聽到“框密了詩的言語”， 這種語言是無聲的，更是有聲的，它更是“生活如無字可巡/唯有綻放於愛/於原慾絢麗的靈感/我甘心平淡……”，不論生活，還是生活之外的靈感，只要人們能夠靜下來，都會發現平淡生活中更富有詩意，詩意中有許多都是生活中的珠貝，只要你用心去品味，用心去撲捉，詩人就是一個用心撲捉生活細節的人，她的詩就是如此細膩地表達此情此景。這就是“以靜聆聽”的美所在，也許你人在動中，只要心靜了，你就會聆聽到許多妙音，如天籟如蟬如露，更如“漸漸/ 山落/海崩/聲音綻放/那夕/雲捲”〈夜聲〉。〈露珠〉“太陽摘下火紅心臟/詮釋思念的語言/漸涼/避開燒灼去日的寧靜/捨下燃點未知的慾望”，這是露珠還是炙熱的太陽？這是思念和欲望？誰也無法去解開其中奧秘，只有詩與詩人最能懂得。這種情感燃燒時，每個人都是看到內心深處的那顆露珠，因為思念和欲望才會使露珠如火紅的心臟，詩人把每個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和最純潔最熾烈情感完美的表達了出來，這就是露珠也是想念中那滴感傷的淚。

黃曦儀的每首詩歌都似如珠貝，卻有著大海與太陽心臟，熱情與寬廣都深藏其中，愛是主線也是舵手，至於要駛向哪裡只有讀者自己去指引心緒向美好向燃燒向感悟向詩中走去，直抵心靈的美就在詩中每一個文字裡，細細去品讀，你會發現詩歌就在我們的生活中，詩歌並沒有遠離我們的生活，這就是黃曦儀的詩文給我最大收穫與啟迪。我本也是一個愛詩寫詩之人，但我依然被黃曦儀的詩文所打動，這也許就是詩心相同的緣故吧。

                   草於北京 201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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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者簡介

愛新覺羅．蔚然，生於1968年，寧夏人，現居上海。

發願力持萬村行工程，立志用二十五年時間走遍全中國農村，幫助貧困家庭走上健康、良好的發展之路。著有《糧民》（2010），該作品獲第十屆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 並獲 "社會責任" 中國十大博客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