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芬來澳。認識她兩年，我從沒問過她的名字。對大貓在國中時候的知己，我張口喚她「知己」。有一次，大貓輕聲訓我，「知己」是她的，不是我的。但我仍然有一搭，沒一搭的不斷喚她，「知己」妳何時抵澳？「知己」妳哪天有空一起吃葡國菜？

與「知己」坐在往路環的公車上，她在紙上寫，她名字叫林秀芬，一出神我想起小說裡的林素伊，真是呆透了。魂回來，我寫名字叫金阿魚。「知己」笑，坐在前面的台灣好朋友狐疑，她怎麼到澳門找一個連名字都不清楚的朋友？

「知己」和好朋友初次來澳門遊玩，第一晚我們坐在阿曼諾葡國餐廳裡，三個人一起品嚐葡國臘腸，炆鴨飯和葡式燒乳豬。兩年前在三重，「知己」曾請我和大貓吃迴轉壽司，當時我們倆好窮，我居然敢帶二千台幣就獨個兒去台北了，真的不怕餓死在異鄉。那年頭「知己」的臉容和身栽仍嬌嫩得像小女孩，我對台灣女人柔性的美感到訝異，即使將我揉成粉團都沒可能混身散發著一種天然的媚。「知己」喔，阿曼諾裡我就說了，妳現在看來挺成熟，還燙了捲髮，但我們初次見面的記憶，還像是發生在幾個月前。詭異，「知己」認同也笑。

飯局期間，意外地我們三個竟然討論了一堆台灣局勢和政治的話題，倒夠意思。「知己」的好朋友在上海做市場推廣，她本人則做會計，一動一靜，我剛好卡在中間。「知己」說，我淑女，不像叫皮蛋的人。她至今仍不習慣喊大貓作「大貓」。當然啦，我心想，若在別人面前也像顆皮蛋，那人該要直衝洗手間大嘔去了。後來大貓傳短訊來，說我騙了「知己」。茄，每個人都問我為何叫皮蛋，就像每個人都不敢叫大貓，因為她看起來惡狠狠就像只黑豹。

帶「知己」和好朋友參觀永利賭場，週一很靜，不算嘈雜。她倆都不好賭，那更好，不用長時間埋在裡頭吸二手煙，三個人截了計程車回自己的住處。約好了翌天一起晚飯和去清平直街的杏香園吃宵夜。

週二晚看見台灣姑娘們時，是在漁人碼頭橘金的燈影裡，「知己」和好朋友坐在長形池邊，看來是走累了。我們坐車去老記吃廣東人的水餃和雲吞，又點了一客奶魚粥。「知己」和好朋友說，白天兩雙腳繞了澳門島一圈，連主教山也爬過，松山也差點上去了。厲害！我講二十一歲時從西門町走五個小時路去輔仁大學，她們的嘴巴也立即張成一個圓。後來，肚子太脹啦，杏香園的蓮子白果合桃糊得外賣。大家又約好第三天一起玩，我還想好了要買些什麼伴手禮給大貓。

隔天十一點就在培正中學前的公車站會合，我帶她們去南洋買椰汁做的點心，然後一起去雅香吃緬甸麵，在街邊買咖哩魚蛋，又坐二號公車去媽閣的萊恩喝熱咖啡，好朋友大讚咖啡夠水準，「知己」則指著貼在餐牌上的港報食評，問那廣東話是什麼意思。「有料，夜晚唔駛做，係寸ｄ呀！」，我說，就是「食物水平有實力，不用開店到晚上的意思呀」。好朋友不斷要我教她講廣東話，「幾多錢」是多少錢，「食左飯未」指吃飯沒，「去邊度呀」即去哪裡呢？

到了路環市區後，我們在安德魯餅店買了葡式蛋塔和巧克力餅，坐在海邊休息。又在附近走了一圈，然後坐車回官地街吃莫義記的大菜糕，買百年老店晃記的老婆餅作伴手禮。三天算是簡單地遊畢澳門，「知己」和好朋友目送我上車返家時，大家都在開心地揮手道別，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好朋友說好了下次可以一起去花蓮玩，她會駕車載我們去。「知己」說，這次在外地找朋友玩，倒是初次，在外地有朋友的感覺真好。是啊，我也這樣覺得。我們三個還在教堂前地拍了些合照，希望不久後會收到「知己」傳來的郵件。

期待花蓮之旅，抽時間也去台南一趟！要約公主去買四十元大瓶的楊桃冰啊！


2007/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