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7 10:45:26菲歐娜

父親是女兒前世的情人

我和我媽去運動公園運動,途中遇到一隻倒臥在路邊的鴿子,心裡覺得很捨不得,正在猶豫要不要把他送到獸醫那邊,結果我媽把我叫走不希望我多管閒事,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倒在同一個地方,我看了他一眼用手機把他拍下來,還留在原地猶豫要不要幫忙,因為我有拍照也許可以找到他的主人,可是後來想想,他腳上好像沒有腳環,他也不是白鴿子搞不好他是野鴿子,想到他隻身在風雨中孤飛我突然覺得難過了起來。
夜裡,我輾轉難眠,起來寫日記,我合不了眼睛只因為我覺得我做錯一件事情,我應該在第一時間不管我媽說甚麼,反正就是把他送醫。如今說甚麼也沒用了,我只能準備個袋子和鞋盒早上出門去幫他收屍了。只是我不知道要把他埋在哪,我理想是把他埋在有樹的地方,因為我希望他的靈魂有個棲息的涼蔭。
其實,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收容他是因為我最近給爸爸添太多麻煩了,我養的魚因為暑假帶回家養也是養在爸爸設備較為完善的大魚缸,爸爸雖然喜歡養鳥,可是他喜歡的是觀賞鳥的叫聲,鴿子的叫聲咕嚕嚕的,我怕老爸怪我多事。
另一個原因是,我小時候其實不若現在一副乖巧樣,我爬到後院的樹上摘下一窩小鳥,想帶回家養,結果小鳥甚麼都不吃,因為他們雖然看不見卻聽的見,我畢竟不是母鳥,結果母鳥每天在枝頭哀鳴,我被爸爸斥責一頓,叫我拿回去枝頭放,可是當我拿回去的時候,母鳥卻遺棄了她親生的一窩小鳥,因為她被嚇到了,不敢回去餵食。一窩的小鳥就這樣在烈日的曝曬之下成為恐怖的烤小鳥。
那年,我才不到十歲…。當我知道小鳥死光了,我偷偷的哭了好幾天,爸爸也不忍心責備我甚麼。直到有一天,我心情稍稍平復,我問爸爸:「如果有一天我被壞人抓走了,爸爸會怎麼辦?」爸爸說:「爸爸會保護你們所以你不用怕。」「那如果是戰爭呢?爸爸會丟下我們?」「爸爸不會丟下你們,因為你們是爸爸的寶貝是爸爸的掌上明珠,除非爸爸死了不能保護你們,可是在那之前爸爸會教你們勇敢。」如今我想起爸爸的話,我覺得當時的我之所以有那假設性的問題完全是因為我內心的不安,我在等待爸爸一個明確的保證,那就是一個爸爸對孩子的承諾,以前我從不覺得爸爸有甚麼了不起,可是這些年當我看到他頭髮稀疏了,皮膚皺了,鬢角白了,我看見一個老人,也看見他為了守護這個家在職場上奮戰的辛勞。
那一天,我不小心翻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我的好奇心驅使我打開那封信,我看了眼淚都掉下來了,那是爸爸預立的遺囑,上面清清楚楚交代他要怎麼往生,不同於我選擇海葬,爸爸選擇樹葬,對他來說孩子就像鳥一樣要出去飛,可是他始終守在這片泥土上,爸爸交代我們要簡單隆重,千萬不可以鋪張浪費,還說明了家族留下的餘蔭要怎麼分配,他知道我身體不好還囑咐妹妹照顧我,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家產醫治我的病。信還沒讀完我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我這時候才發現爸爸替我們姊妹兩設想的多細心,雖然平時他是個很會歲歲念的老頭子,可是他哪一句話不是為了我們好?我很清楚爸爸其實是個溫柔的好人,只是他的情感比誰都壓抑,我病危的時候,爸爸在床邊不停握著我的手說:「爸爸愛你」看劇情片的時候他的眼角會泛淚光,我難過的時候他也難過只是他甚麼也不說。當初我要去念這樣一個冷門的科系他給我分析利害卻沒有阻止我的選擇,如今我遇到論文的瓶頸的時候,他還是陪我到文化局去找資料。目前為止,對我最好的男人就是我老爸。雖然,他平凡在公司裡只是小職員可是他做事很有原則,在大樓的管委會他總是能夠直陳組織內需要改善的地方,爸爸坦誠而直率的態度雖然也會開罪一些人,但是我知道一個凡是唯唯諾諾的人是鄉愿。
寫到這裡,我想起爸爸有一雙穿了十幾年的鞋子,他很念舊也捨不得花錢買新的東西。他常在泛黃的照片後面寫上日期和當天的心情,我還記得我出生不久被爸爸抱在懷裡的舊照片。爸爸曾經說過:「凡是適合的都得之不易。」我想起和媽媽或者妹妹去買衣服或者鞋子的時候,由於家境並不算寬裕,我買衣服不買名牌,可是我會把漸進色的配件或者對比色的明度差不多的衣服做搭配,衣服的質料和觸感才是我選擇的重點,修飾體型和身材比例次之。至於選鞋子,我覺得就像是選擇伴侶,合腳和耐穿是要件,也就是說個性最重要,雖然第一眼會看外表,可是試穿後才知道合適與否。再來就是看我的經濟能力到哪裡,我不會去選擇一雙我負擔不起的鞋,因為鞋子是要穿的,陪你走完人生崎嶇不平的路,一雙名貴的鞋子穿在腳上並不一定能增色,搞不好走路都要特別小心弄髒。如果雙方門戶不相當,一樣是不愉快,就好比穿了高跟鞋要去球場打籃球,腳一定弄傷。
我爸媽這麼疼我,我當然不能摔個鼻青臉腫或者四腳朝天讓他們傷心難過。
在選情人的時候我期待對方是個熱情浪漫的人,因為我知道我的本性有兩面,我熱情的一面在情人面前可以是詩人可以是歌者,也可以是隨著影子跳舞的傻子。但是我在選擇終身伴侶的時候卻不然,因為我考慮的是孩子,我期待他溫柔懂孩子的心能夠寬容孩子的錯保護我們的孩子。所以,高學歷或者高收入不是考量重點,因為這樣的人多半驕傲不懂謙卑,更不要說溫柔。這時候選擇配偶重點是可不可以信任,家庭背景單純與否,我知道一個人可以學問不夠,就像我爸爸很遺憾沒念大學,可是一個能夠被信任能夠承擔的男人自然能和我一起守護一個家。


PS:照片很模糊,是我用手機拍的落難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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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 2008-07-27 19:32:23

純真無邪的孩子~~總是要有長大的一天~~現實社會上人情人暖~~不一定什麼事都如想像中一樣美好~~~祝福妳~~一切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