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30 23:03:51十五姊姊

《紫禁傳奇之長齡格格》-13

 

皇上一行人來到將軍府之後,皇后和幾位官眷們話家常去了,皇上和濟格努則進入書房議事,且不讓人靠近,只在外頭加強戒備,可見得他們討論的事情非同小可,極為機密。

 

長齡格格覺得很無趣,皇上和濟格努說了半天了還不出來,帶她到將軍府,又見不上濟格努,真是懊惱。

 

長齡格格趁侍衛不注意的時候,靠著書房外聽著,她想知道皇上是不是會跟濟格努提指婚的事情,對於機密情報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耳朵貼在牆邊的長齡格格,隱約聽到濟格努正在說著亂黨的藏身處,以及進攻的策略,如何將這批亂黨一網成擒等等的計策。

 

不過聽著聽著卻沒了聲音,再要仔細探聽時,眼角瞄到個高大身軀擋著光線,讓長齡格格一下子辨別不出是哪號人物逮住她,她心虛的站起。

 

┌妳來當探子的嗎?┘

 

‘濟格努!他不是在書房裡?怎麼這會兒在這裡呢?’

 

┌皇上說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以防機密洩漏,妳這樣的行為可以將妳交宗人府查辦的,妳不曉得這事情的輕重嗎?┘濟格努說話的語氣冰冰冷冷的,絲毫不帶人氣,就像是在審問人犯似的。

 

┌你知道我不是要打探機密的啊!┘

 

┌任何人都不能信任。┘濟格努此時就如同個陌生人。

 

┌你怎麼了?┘長齡格格覺得此時的濟格努好像從來都不認識自己。

 

┌知道這些機密對妳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並沒有聽到什麼,更何況即使我聽見了也不會洩漏出去的,你放心吧!┘長齡格格隱瞞自己全盤知情的事,她怕濟格努覺得自己是很多事的格格。

 

┌這不是妳會不會洩漏機密或者知不知情的問題,萬一敵人誤以為妳知情的話,那妳可就危險了,妳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光顧著玩,妳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任性不懂事,說了妳也不懂。┘

 

┌你…怎麼了…┘長齡格格覺得今天濟格努是不是吃錯藥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著,長齡格格被訓得低頭不語,濟格努想了想便軟下語氣說:

┌皇上剛才在書房睡下了,我有話跟妳說。┘

 

濟格努說完話逕自往大門走去,長齡格格雖然有點納悶,不知道濟格努要怎樣,但還是趕緊跟了上去。

 

一出將軍府就是熱鬧的市集,濟格努走在前面,長齡格格則是跟在距離他兩步之後,濟格努說是要跟長齡格格說話,但是看他在幾個攤子上挑挑看看,似乎只是要逛街般的輕鬆。

 

走到一個鋪擺在地上的攤子,濟格努蹲在攤子前挑著一些珠玉手鍊,長齡格格因為濟格努一路上的冷漠心中忐忑不安,只是站在他的腳邊沒心的看著他揀選著,他挑了其中一條嫩紅色的珠鍊。

 

┌給妳的,戴上吧!┘濟格努幫長齡格格戴上這條手鍊。

 

長齡格格‘謝’字都還沒說出口,濟格努又往前走了,長齡格格對於濟格努的忽冷忽熱實在不解,要追上去問的時候,濟格努又轉過身來塞了串冰糖葫蘆在她手上。

 

┌你可不可以講清楚你到底怎麼了?┘長齡格格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顧不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許多人好奇的眼光,對著他吼。

 

┌邊說吧!┘

 

也不等上長齡格格,濟格努仍舊是冷漠的走著,長齡格格走在他旁邊,眼睛盯著他瞧,等著他到底要說什麼。

 

┌妳爲什麼跟皇上說要把妳指給我。┘濟格努劈頭就是指責。

 

┌啊?我…我沒有…┘長齡格格腦子裡思索著,開始的時候不是我提的吧?是皇額娘說的。

 

┌如果不是的話,皇上怎麼會突然提指婚的事呢?┘濟格努的口氣很不友善。

 

‘皇阿瑪提了?那濟格努怎麼說呢?’長齡格格想知道結果。

 

┌我認為妳不該這樣自做主張的,害我還要拿許多理由來推辭,妳給我惹來麻煩,妳曉得嗎?┘濟格努連珠炮的責備長齡格格。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推辭!你推辭了?┘長齡格格按住濟格努的手臂,定住他不停下的腳步,不然要如何說得清楚呢?他的態度比起在屋頂的那一夜,真是…天淵之別。

 

┌我為了怕你那歷經十年才恢復的愛人本能又消失了,想盡辦法希望能跟你有個好結果,我這樣做有錯嗎?┘長齡格格真是一頭霧水。

 

┌妳錯在太一廂情願了。┘濟格努不屑的說著。

 

┌一廂情願?你說我一廂情願?┘長齡格格對這句成語驚訝不已。

 

┌不錯!一廂情願。┘

 

┌那天你跟我說的,不是因為你深怕得不到我而隱埋自己的情感嗎?所以我必須為了這樣做努力,你爲什麼今天又說這樣的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實現能成眷屬的夢想呀!我不顧女兒家的臉皮對你示好,求皇額娘爲我做主,換得的是你這樣的回應,你叫我情何以堪?┘長齡格格幾近嘶吼的叫嚷。

 

┌妳小點聲!┘濟格努拉著長齡格格的手肘往僻靜的胡同走去。

 

┌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長齡格格捶打著濟格努,她是使盡全力的、痛心的打著。

 

濟格努放開手,絕情的看著長齡格格,完全不憐惜她已經泛紅的眼眶裡,裝滿了情傷。

 

┌妳怎麼這樣天真,幾句話就讓妳意亂情迷了嗎?若是這樣的話,我跟妳道歉,是我讓妳誤會了。┘

 

┌誤會?!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撩撥我的情感之後,才跟我說你不是也愛我的,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長齡格格對著濟格努的胸口不斷落下憤恨的拳腳。

 

長齡格格發洩到全身發軟攤靠在牆邊,眼神渙散的她問:

 

┌一定不是我自己發痴,我確切知道你不討厭我,但爲什麼明明可以成雙的,你要推拒我,我要知道原因。┘長齡格格這時才有心思想,濟格努絕對還有其他原因,要不然他斷然不會拒婚的。

 

┌我不得不承認喜歡妳,但是妳並不知道內情,┘濟格努準備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絞盡腦汁想出的一套殘忍說辭,對著心愛的長齡格格說出┌十年前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額駙的頭銜帶給我的枷鎖,如今又怎麼會再把痛苦加回來呢?┘

 

┌額附的枷鎖?┘長齡格格不知道濟格努爲什麼要這樣說。

 

┌不錯!那些王孫貴冑們對公主避之猶恐不及,爲的就是不想成為額駙,當了額駙跟成了和尚沒什麼兩樣,公主宣召才能見面,也不能有妾室,更不能到外面拈花惹草。

 

我一向風流慣了,要讓我只守住一個女人,我覺得好像在扼殺我的生命,我無法忍受自己堂堂一位大將軍,整個人生都捏在一個女人手裡,我不想就此陷在婚姻的囹圄中,妳就算放過我吧?別再跟我糾纏不休了,算我求妳了。┘濟格努的演技在冷漠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

 

┌我那時便說過,到此為止,而妳也說了,只要知道我喜歡妳,就算從此男歡女嫁各不相干,妳也不會有怨言的,不是嗎?妳自己說過的話,應該記憶猶新吧!┘濟格努又追加了幾句足以斷了長齡格格念頭的語句。

 

聽完濟格努的解釋之後,長齡格格不再說話了,望著牆面只是沉默,大概是太過傷心了,以致於眼淚已經不懂得怎麼製造淚水,所以她哭不出來。

 

長齡格格心裡完全明白自己有多愚蠢,隨隨便便把感情放在男人的身上,就以為他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其實自己也太輕率了。

 

是呀!她也知道作為一個額駙,真的處境堪憐,自己的許多皇姑丈不也是如此嗎?如果真的愛濟格努,也得考慮他的立場呀!只是他真的說的太絕決了,好傷她的心哪!

 

┌走吧!不早了!┘濟格努眼見長齡格格雖然傷心,但他還是鐵了心,不等上她,便邁開步子走在前頭了。

 

長齡格格愣著回不了神,濟格努爲了將她拉回現實,拉高聲調說:

 

┌跟上來吧!要不是得保護妳,我還懶得等妳,走吧!別給我惹麻煩了!┘

 

長齡格格這會兒對濟格努已然徹底死心了,想不到男人不認情是這等模樣,既然事已至此,維持住自己身為公主的尊嚴,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因此她抖了抖身上的塵埃,準備走在濟格努的前頭,不想眼裡再有他的影子,但就在動作的同時,有個飛影落下,摀了塊布在長齡格格的口鼻,長齡格格深吸了一口氣,只覺香氛氣息便暈厥了,那人擄了長齡格格迅速的飛走。

 

濟格努這時喪失了敏銳的反應,待要回頭催促長齡格格時,只看到絕尾的死巷子內失去佳人的蹤影,只遺留那串沾了泥土的冰糖葫蘆在地上,以及扯斷而散落一片的珠子。

 

濟格努這下子真是慌了,不是因為怠忽職責丟了公主,而是痛心疾首的失去愛人的蹤跡,他急了,這歹人的輕功如此高強,不在他之下,應該是亂黨所為,他飛奔回將軍府調集人馬,朝所掌握住的亂黨巢臼一一擊破,他心裡祈禱著,長齡格格千萬不能有事啊!要不然他就是殺死自己都贖不了罪,尤其是在傷她這麼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