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長齡格格一陣痛楚，一鞭子抽在她身上。

 

┌裝死啊？昏了這麼久，看來頭子是要等回來再親自審問妳，下這麼重的迷香，我幾鞭子抽下去，不就醒啦！┘是個武裝打扮的女子說的，從她的話裡聽得出她好像恨極了長齡格格。

 

┌左護法！頭子不是說這女人等他回來再處理嗎？妳這樣做，頭子會不高興的！┘旁邊一個綁頭巾的囉嘍勸住她。

 

┌你少囉唆！怕事的話就出去守著，頭子回來的時候通報一聲就成了，只要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逼出那女人的話，頭子便不會怪罪了，你出去就是了！┘

 

┌可是…┘那囉嘍怕得顫抖。

 

┌要你出去就出去，或者你要嚐嚐我的鞭子嗎？┘那女人潑辣的很。

 

囉嘍嚇得趕緊退出，他大概也知道這女人鞭子的厲害吧！長齡格格現在知道了，因為剛剛被抽的傷痕還麻著痛呢！

 

長齡格格被囚禁在一處鋪滿稻草的暗房，她驚嚇得蜷縮在角落，但那女人不由分說的又甩了好幾下鞭子在她身上，痛得她直喊：

 

┌妳到底要做什麼？停手啊！妳竟敢這樣對皇格格，妳不怕我皇阿瑪將妳凌遲處死嗎？┘

 

┌皇格格？！┘那女人一聽更光火，落下數個極為使力的鞭子在長齡格格腿上┌就是妳這個狐媚子，要不是妳，我等早就拿下狗皇帝了，妳這麼會勾引男人，我看不將妳毀容，是斷不了頭子的念頭了，妳別怪我，要怪就怪妳的天仙月貌吧！┘那女人拿鞭子就要往長齡格格的臉蛋進攻。

 

正當鞭子在空中揮舞之際，鞭尾卻被隻射來的飛鏢釘在牆上，讓那女人的手落了個空，她恨恨的罵著：

 

┌我就知道你心疼死了，我就偏要弄花她。┘那女人抽出腰際的匕首，閃快的就要刮向長齡格格的容顏。

 

一個飛掌打在那女人的肩頭，她便踉蹌摔在牆邊。

 

┌左護法！我的命令妳敢不從？┘武功高強的蒙面男人訓斥著那女人，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是故意裝出來的腔調，似乎怕長齡格格認得他。

 

┌頭子被這女人媚惑了，所以我必須為了本幫去掉禍根，以免本幫因此淪陷，請頭子別護著她。┘那女人好像是非常忌妒長齡格格，恨她入骨的模樣似乎要吃了長齡格格才能洩恨。

 

┌妳現在就出去的話我考慮原諒妳的行為，否則…妳知道的！別讓我說第二次。┘那頭子說出的話令人不寒而慄，逼得那左護法氣憤又不願的甩頭出去。

 

頭子矮下身子撫著長齡格格的臉龐，這時的長齡格格像隻驚弓之鳥，拍開他的手瑟縮進牆角。

 

┌我不會傷妳的，只要妳將濟格努的剿亂計畫和盤托出，我會好好疼惜妳的。┘頭子毛手毛腳的騷擾長齡格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長齡格格忙著否認，但又機警的想到┌你如何得知我在書房外偷聽，喔～我曉得了，你就是滲透在宮裡的奸細，你到底是誰？┘

 

┌妳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知曉宮中有奸細？┘

 

┌我…┘長齡格格被套出話了，但她堅定的告訴這賊人┌別說我沒聽聽見濟格努的計畫，就算我知道也不會說的，你最好趕緊放了我，否則濟格努絕不會饒了你，他很快就會找來了。┘

 

┌濟格努只是個縮頭烏龜，他被個作古的公主纏著，幾年都來不敢碰別的女人，妳以為他會為了妳奮不顧身，他斷妳的念頭還來不及呢！傻瓜！┘

 

┌不許你這樣說他，他縱使不喜歡我，他還是個大英雄，不像你這賊人只會偷襲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還怪聲怪調的掩蓋原本的聲音，怎麼？怕我認出指證你嗎？既然濟格努對我沒意思，你擄走我也起不了作用，更何況你從我這兒也套不出什麼的，不如你放了我，我反正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認得你，危害不了你的。┘長齡格格試圖說服頭子放了她。

 

┌妳談判的功夫真蹩腳，殊不知江湖的險惡是妳無法想像的，濟格努掃了我許多堂口，我是一定饒不了他的，至於妳嘛！我對妳傾慕已久，既然今天妳落在我的手上，又不肯招供，嗯…那我只好將妳物盡其用，並且以此來報復濟格努，讓他這輩子痛不欲生，遭受內心的譴責，妳放心！我會很溫柔的。┘頭子像隻餓狼撲向長齡格格。

 

長齡格格奮力掙扎著，但始終不敵頭子的蠻力，任他對自己身子予取予求，而毫無招架之力，已經無法作任何思索的她，只知道貞操已被奪去，並且被點住穴道，連要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她只希望自己能自動斷氣，卻嗅到來自頭子身上的男人氣味中夾著一種薰香味，很淡的味道，但此時在長齡格格的鼻腔裡卻充斥濃烈，這氣味的記憶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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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兩夜了，長齡格格到現在仍是下落不明，濟格努這兩天不眠不休的搜尋，整個京城都快掀過來了，還破了亂黨的所有堂口，擒拿住眾多黨徒，就是問不出任何線索，更氣人的是還讓亂黨頭子逃了，這下子濟格努無計可施，他旋即想到：或許長齡格格被擄到城外了。

 

濟格努令屬下揀選幾隻靈敏的軍犬，打算用軍犬的精密嗅覺爲他找到長齡格格的方位，他回將軍府的臥房要拿出長齡格格爲他繡補的那套衣裳，用刀子割下小肚兜，只拿去她補的那套衣裳，因為這衣裳充滿了長齡格格的味道，他要拿去給軍犬聞，希望能藉此尋找到長齡格格的下落。

 

待要走出房間之際，敏銳的濟格努聽到微弱的呼吸聲打他床上的被子裡傳出，他小心翼翼拔出別在腰上的利劍，猛然掀開被舖，將劍尖直指向呼吸聲來源，待定睛一看，卻讓他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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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如何？她傷得很重嗎？┘濟格努揪著來為長齡格格療傷的姨娘的手叫喊著。

 

┌濟格努！鎮定點。┘姨娘詳細的解說著┌她身上都是鞭子抽的傷痕，臉上倒是沒傷到，傷口都已經照料好了，外傷沒什麼大礙，也沒有內傷。┘

 

┌啊！┘濟格努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

 

┌不過什麼？┘濟格努的神經再次緊繃。

 

┌傷勢倒是還好，不過可惜…給人糟蹋了。┘姨娘搖著頭為長齡格格感到惋惜。

 

┌什麼…┘濟格努聽到這消息，腳都站不住，退了兩步被柱子頂著，要不然可要癱軟了。

 

┌你聽好，我要下面要交代的事情很重要。┘姨娘拍打著濟格努。

 

┌我在聽！┘濟格努試著集中精神聽。

 

┌她還沒醒，被人點住穴道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打一開始就昏著的話，我為她清潔好身體了，她應該不會知道被…欺侮了，你等會兒為她解穴時就當什麼也不知道，讓她以為自己只有皮肉傷，這樣對她比較好，知道嗎？

 

你想得很週到，要我來看她，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應該沒有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喂！打起精神，對著她笑，讓她感到你找到她很高興，知道嗎？我等會兒派人抓好藥送過來，等她傷口好點之後再通知皇上吧！要不然見著她這模樣肯定心疼極了。你進去吧！穴道鎖太久不好，我先回去寫方子啦！┘

 

姨娘走了之後，濟格努拾掇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手掌抿了抿臉面，推門進去看望長齡格格。

 

濟格努好恨向他挑釁的亂黨頭子，探知他喜歡長齡格格，把她凌辱成這等模樣，再把她放回自己的床上，好像在向濟格努炫燿他的武功了得，在將軍府來去自如，並且奪去他最心愛的女人的貞操，還撂了張字條在她身上，說她因為不肯透露濟格努的剿亂計畫，才遭此凌辱。

 

這理由更加讓濟格努揪心，他內疚到想殺死自己，他好恨自己，先傷了她的心，然後她又因為緊咬住機密不肯透露，被侵犯了身子，這些雖然不是加諸在濟格努身上，卻更叫他痛徹心扉。

 

望著長齡格格純潔無暇的面容，濟格努實在沒有勇氣解開她的穴道來面對她，但又…姨娘說的對，穴道不解開的話更傷她，濟格努鼓起勇氣解開她的穴道，不多久長齡格格便有了反應，羽睫微微睜動。

 

┌妳怎麼樣？┘濟格努急著問。

 

┌濟格努？┘長齡格格意識到自己安全了，因為她見到濟格努了，雖然虛弱，仍撐著一口氣問┌你──毫髮無傷嗎？┘

 

┌是的！我很好。┘

 

┌那、那就好！┘虛弱的長齡格格得知濟格努安然無恙，沒了牽掛的昏過去了。

 

┌長齡！長齡！┘濟格努喚著她。

 

濟格努守在長齡格格身邊，腦子都想著長齡格格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自己好不好，這是什麼情況啊？長齡格格把濟格努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可見得她有多愛濟格努，但是因為濟格努命裡的衝突讓長齡格格從接近他開始便災難不斷，這使得他雖然心痛，卻也不得不迷信聽從宿命的規範。

 

濟格努下定決心，待長齡格格的傷勢完全好了之後，一定要再次逃到邊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長齡格格被他連累，再受到創傷，若她再有個不測的話，濟格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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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格努！濟格努！醒醒哪！┘一隻瘦弱無力的手搖著趴在褥榻旁的濟格努。

 

┌啊？┘濟格努疲累泛滿血絲的眼睛朦朧模糊的找著呼喚的方向。

 

┌你回房睡吧！我沒事了。┘長齡格格說話輕飄飄的。

 

┌妳醒啦！我給妳倒杯水。┘濟格努拿了杯水給長齡格格。

 

┌謝謝！┘長齡格格接過那杯水，很快的喝個精光，喝罷，喘了口氣┌我正覺得渴呢！┘

 

┌當然啦！妳昏睡五天了，沒進任何東西，一定很渴，啊！餓了吧！我去弄點東西給妳填肚子吧！┘

 

┌先別忙！我有話要問你。┘

 

┌好！妳問。┘此時濟格努心中很不安，不知道長齡格格要問哪樁呢？

 

┌亂黨呢？┘

 

┌這個幫派應該算徹底瓦解了，我調了幾支熟悉京畿地形的精銳部隊，依照探到的亂黨據點一一擊破，所有的堂主都被正法了，其他的黨羽被抓或者逃去，總之已是潰不成軍，大致上算是徹底剷除了。

 

只可惜亂黨頭子跑了，不過只剩下他，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雖然全國尚有幾個組織反抗朝廷，但是沒有如同他們這樣激進，並且這次的剿亂行動如此成功，也有殺雞儆猴的作用吧！如此一來其他的組織至少最近會平靜許多，……┘

 

濟格努仔細的交代著這次行動，長齡格格聚精會神的聆聽著，但是一聽到‘亂黨頭子跑了’，整個心思全都出竅了，心裡恐懼不已，濟格努接下來說話的聲音，成了無意義的耳裡嗡嗡作響。

 

┌格格！怎麼啦！┘

 

┌啊！？┘長齡格格猛然回神，想了想┌你叫我格格？┘

 

┌嗯…是啊！過去是我太不知進退了，我得到聖上的禮遇不須對皇室行禮，但並不表示我可以如此放肆，我檢討過自己，我不可以這樣，對格格還是必須尊重才對。┘

 

濟格努的一番話聽在長齡格格心裡，她知道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濟格努之前會對自己這麼沒禮貌，是因為他想逗弄自己，對自己有些許意思才會這樣尊卑不分，如今濟格努稱呼自己“格格＂，代表什麼呢？

 

對！就是“距離＂

 

“他要疏遠我了！＂

 

長齡格格認定濟格努是此心思，整顆心都冰涼了。

 

┌邊疆最近起了些零星的衝突，聖上這些天都在煩心這件事，皇后娘娘則是身體微恙所以沒能來探望格格，我想不要將格格移動，所以留格格在這兒療傷。┘濟格努邊說著邊將小火爐上的茶壺裡倒出杯熱茶遞給長齡格格┌喝點熱茶驅寒氣，是格格最喜歡的桂圓蜜茶，嚐嚐看！小心燙！┘

 

長齡格格拿著這杯沒有包含愛心的茶淺嚐著。

 

┌我看格格的精神不錯，大夫也說格格身上的傷好得很快，回宮之後再細細調養應該不會留下病根。┘

 

長齡格格聽著濟格努的話，表示了解的點點頭。

 

┌那麼…，明兒個我就送格格回宮，宮裡的人手多，伺候起來比較周全，您說是嗎？┘濟格努說這話讓兩人一點轉圜都沒有，完全切斷難得的相處機會，尤其在長齡還這麼脆弱的時候，就要將她趕走，就像深怕被糾纏。

 

“難道？他知道了？＂

 

長齡格格往牛角尖鑽的腦子想到那件事。

 

“濟格努一定知道我已是殘花敗柳，所以這樣疏遠我。也罷！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接納自己，要怎麼要求濟格努接受我呢？我沒臉面對他，早早回宮也好，再見他只是徒增遺恨而已。”

 

┌好！┘長齡格格對於濟格努的提議表示應允。

 

長齡格格雖然告訴自己要死心，但是還是忍不住看了濟格努，希望他能開口留她幾天也好，但是濟格努並沒有搭腔只是沉默，長齡格格將頭別過去，止不住的淚滴進手上捧的那杯桂圓蜜茶中，濟格努瞧見那幾顆淚珠了，心扭成一團。

 

┌這桂圓蜜茶我再也不喝了，撤下去吧！┘

 

長齡格格將茶杯拿給濟格努之後便躺下，轉過身子背對著濟格努，濟格努愣想著：

 

┌那…臣告退，不妨礙格格歇息了，待會兒會遣兩個丫頭來伺候。┘

 

濟格努走出房間沒幾步，不放心的從半掩的窗子裡看進去，瞧見長齡格格背著的身影，那肩膀整個是顫動的，她在哭，她哭的好傷心哪！

 

更讓濟格努心疼的是她還不敢哭出聲來，這時的濟格努只覺自己的一顆心被撕扯成一瓣瓣，就要不能呼吸了，濟格努背靠著牆壁仰著頭，他怪自己爲什麼要回來，就在邊疆終老一生不就好了，不但害了長齡格格也讓自己陷入更痛苦的深淵，真是………

 

濟格努將手上捧的那杯桂圓蜜茶一飲而盡，這杯摻了長齡格格淚水的茶喝入濟格努的喉頭，完全只有酸鹹苦澀，真希望長齡格格的所有苦痛就像這杯淚茶一樣過繼給他，讓他來承受這所有的災難，他真心祈求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