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1 12:10:22fianse

我的青春,我的船長

       Oh Captain! My Captain! 

                    --Walt Whitman 惠特曼

Oh Captain! My Captain! Our fearful trip is done,
哦.船長,我的船長!我們險惡的航程已經告終,

The ship has weather'd every rack, the prize we sought is won,
我們的船安渡過驚濤駭浪,我們尋求的獎賞已贏得手中。

The port is near, the bells I hear, the people all exulting,
港口已經不遠,鐘聲我已聽見,萬千人眾在歡呼呐喊,

While follow eyes the steady keel, the vessel grim and daring;
目迎著我們的船從容返航,我們的船威嚴而且勇敢。

But Oh heart! heart! heart!
可是,心啊!心啊!心啊!

Oh the bleeding drops of red!
哦.殷紅的血滴流瀉,

Where on the deck my Captain lies,
在甲板上,那裏躺著我的船長,

Fallen cold and dead.
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卻。

Oh Captain! my Captain! rise up and hear the bells;
哦,船長,我的船長!起來吧,請聽聽這鐘聲,

Rise up -for you the flag is flung -for you the bugle trills,
起來,旌旗,為你招展;號角,為你長鳴。

For you bouquets and ribbon'd wreaths-for you the shores crowding,
為你.岸上擠滿了人群;為你,無數花束、彩帶、花環;

For you they call, the swaying mass, their eager faces turning;
為你,熙攘的群眾在呼喚,轉動著多少殷切的臉。

Here, Captain! dear father!
這裏,船長!親愛的父親!

This arm beneath your head;
你頭顱下邊是我的手臂!

It is some dream that on the deck
這是甲板上的一場夢啊,

You've fallen cold and dead.
你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卻。

My Captain does not answer, his lips are pale and still,
我們的船長不作回答,他的雙唇慘白、寂靜,

My father does not feel my arm , he has no pulse nor will;
我的父親不能感覺我的手臂,他已沒有脈搏、沒有生命,

The ship is anchor'd safe and sound, its voyage closed and done;
我們的船已安全拋錨碇泊,航行已完成,已告終,

From fearful trip the victor ship comes in with object won;
勝利的船從險惡的旅途歸來,我們尋求的已贏得手中。

Exult, Oh shores! and ring, Oh bells!
歡呼,哦,海岸!轟鳴,哦,洪鐘!

But I, with mournful tread,
可是,我卻輕移悲傷的步履,

Walk the deck my captain lies,
在甲板上,那裏躺著我的船長,

Fallen cold and dead.
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卻。 



這首詩是詩人華特·惠特曼悼念林肯之作。嗯,上頭這張照片是惠特曼自費出版其詩集「草葉集」的封面照。或許大家比較有印象的是他的大鬍子照片吧。

我們大多數人知道這首詩應該是看了春風化雨這部電影的關係:



要不是昨天鄭老師的精采導讀「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我想我很有可能再次錯過了仔細閱讀這首詩的機會了。

「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一書的作者林莉菁回顧她隻身從屏東到台北就讀北一女的徬徨不安,她這麼述說「無論在家庭或學校,沒有人真的能協助我們補滿心靈上的空虛。就像談戀愛和學化妝,只能靠自己摸索與學習。」(頁23)

「還好學校不是只有聯考名師(很會幫學生整理考試重點的老師),還有像沈老師這樣特別的教師。」(頁23)





但這樣的教師通常不會被她的學生、她的同事和她的學生家長理解與接納。想認真準備聯考的北一女學生在課堂上提出質疑,請沈老師不要再這樣上課了。

我想起了二年多前,一位同事家長也這麼對我說,他走進教室請我這幾個月先幫學生複習基測要考的公民重點,等基測考完後再按照我原本的上課內容來上。那時我和沈老師一樣笑笑地說:「知道了。」後來當那一班學生來上課,我簡單交待一下我們這幾個月要改變上課內容,可以嗎?大多數學生都很生氣,問我說為何要改變呢?我沒有多說,但還是試著用搞笑幽默的方式來複習公民科重點。

天啊,到現在,原來我還是很在意這件事。因為我連現在打字時,竟然還是發抖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來要求我不要上「課外」的這位老師,自己是在外頭開補習班的「基測名師」,校內人人皆知,但有誰去要求他不要在校外補習呢?話說回來,我上性別教育的課程,我分享台灣阿原、掌生穀粒等文創的故事,算是課外嗎?這都是公民課的課程啊。我還讓學生分組討論,利用INTEL的思考工具讓各組去深入討論等等。

就連這一班大多數學生真的希望我維持原本的上課方式與上課內容。但當時的我被整個體制綁架了,我屈服了。

我的學生沒有戲劇化地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因為我只是輕輕地帶過這一切。我們一起迎接了基測,然後他們就畢業了。


(另外令我思索的是沈育美老師受訪時,說的這段話:「歷經近三十年的杏壇生涯,我早已認清知識教育能發揮的功效極為有限的事實」,為何她這樣說呢?她所謂的知識教育指的應該就是考試制度下的填鴨教育吧?不曉得她如何看待佐藤學、華格納以蔡志浩的教育觀?換言之,學校教育本來就不應該僅止於知識教育,它本來就該扮演著像Ken Robinson啟發學生創意的場所,並培養學生批判思考的能力,是沈老師在二十年前太快啟程了吧?但二十年過去了,我們的學校、我們的教學還是一樣時,又該如何是好?

我期待這一天嗎?不,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我只是生氣自己為何當時不向這位同事家長抗辯個幾句,並堅持自己的上課方式呢!

作者自己如何看待這件事呢?當班上的同學向沈老師要求以聯考重點為上課內容時,「我什麼也沒說。我感覺自己與班上大多數人的想法相差千里。我不記得沈老師是否就此改變了她的上課內容......」(頁26)

其實我好想知道。因為我自己在那時候改變了。

但現在我不會了!

老婆在聽鄭老師這一段的導讀時,她想到了我這幾年的遭遇。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