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24 07:24:21fianse

gossip:100 % 的女孩


凌晨我從一個甜美而讓人心碎的夢裡驚醒。

那一瞬間,我發現自己似乎在夢裡讀懂了村上春樹【百分百的女孩】小說的涵意。原來是這麼讓人心碎。我無法自抑地在床上抱胸痛哭起來。幸好女友此刻不在身旁,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應。

在夢裡,我參加了一位哥們的詩文發表會,我們是從小鬥鬧不休的好友。他私下向我埋怨著,上次的詩文出版叫好不叫座,我嘲弄他說這不就是詩人的命嗎?他忽然發想,既然他一向口才甚好,打算透過一系列的詩文發表活動來推銷他的作品。我笑了笑,看來詩人也有開竅的時刻。詩人好友就這麼自信地上台了,我則回到秀吧的一角喝我的礦泉水。

忽然一個人兒匆忙地晃過我的視線餘角。心底像是被丟下一顆小石頭似的,我轉身,我們相視也相識。她隔著玻璃向我打了聲招呼,我也故作客套簡短地同她回話。然而我們都覺得這樣還不夠。於是我衝向門,她也疾走向門。門口我們相遇了。我凝視著她,竟結巴地將剛剛不著邊際的話語再度說了一遍,她倒笑開了而不發一語。一會兒她的肢體暗示她即將告別。

我的手比我更早思維,一把握住她的手,拉住她並不顧一切地擁抱她,她才鬆口氣將身體的重量放心地依偎著我。「妳好嗎?最近過得如何?」「我很好,你呢?」我的手不斷撫弄她的髮。「妳要好好的」「有呀!我很會照顧自己唷!」「那就好」我們在彼此耳際交換問候。這時耳際同樣聽見好友喊出買一本作品,就送上作者簽名的廣告詞,讓我啞然失笑。同時我看見女友就在女孩的身後等候著我,我沒有心慌,依然天老地荒擁抱著她,甚至有了尷尬的生理反應仍不肯離放。

就在此時,我夢醒。

上完廁所回來,我隻身躺在雙人床上回想這一切。尤其我仍然清晰銘記女孩的臉龐和身體、溫度、衣服的材質以及那微香的氣息。仔細尋索一遍後,確認她不是我記憶裡的任何一人。思緒飛快地運作,身體則緩緩像在醞釀什麼,正想抵抗之際,發現自己已痛哭失聲。

於是我想起了村上春樹的百分百女孩。她是我上輩子的情人嗎?是另一個遺失的我。或者不是這樣。她是一種示現,是我們個人的希臘悲劇。現實裡,我們沒勇氣追嚐、迎對,也不再以為有這種可能存在。或者因早已知道實踐自我的巨大代價,不再敢恣意奔流自由的意志。好友原來這麼堅強,願意用現實來兌現一個夢,當她在滾滾紅塵裡遇見一個又一個的惡夢時,始終選擇不驚醒,勇往直前地奔赴。我只能在夢裡做個唐吉訶德。

不,我的淚還為了緣份的難以索求而掉落。這麼巨大的一面牆,完全不理會人間的哀痛與祈求,我們很可能就是彼此的一半,卻沌然不知地坐在對方的眼眸裡。只能憑藉之間一條細小的紅線。

或者我只是想好好大哭一場。沒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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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陷入情網中,世界上的顏色就會越來越濃,樹木的綠,天空的藍,連陽光的顏色也一樣,而且本來無色的,譬如聲音、呼吸、汗水,也都因此著上了顏色。不曉得為什麼,原來可能連繪畫的價值都不懂的人,卻會變得非常印象派?山田詠美,《120%的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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