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18 11:14:21買辦

真實的戰爭不是電影,不是美好時光

有位二次大戰的退伍老兵曾經說道:「身為退伍軍人,曾目睹上千的死亡,我不想再有戰爭。和平與戰爭不是一部西部牛仔電影。」

據說,戰場上,在那青草下面,是屍體。在那種地方,青草長得最高、顏色最深。在今天的法國北方及比利時的法蘭德斯平原上,有許多平坦的地形。在上個世紀初,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古戰場,種植著大批火紅的虞美人,就像當年四處飛灑的鮮血,濺滿一地。許多英國的作家、詩人、畫家、作曲家、運動員葬身在這塊狹長的地帶,使得英國的文化界出現嚴重的斷層。年輕人有意義的生命,被政客中斷了、埋葬了,成為了炮灰,化做縷縷青煙。大家應該記得電影《火戰車》裡頭的一幕,新生在劍橋的第一個晚上,在學院的餐廳用餐,他們背後的牆上,鐫刻著滿牆陣亡於歐戰的畢業生的姓名。他們原本可以創造出精采的小說、動人的詩篇、美妙的樂章及救人無數的藥方。但是,戰爭從人類這兒,奪走了這些寶物。

1916年的索姆爾河之役(Battle of the Somme),雙方在短短的七天之內,就承受了十幾萬人的傷亡,死神的鐮刀在空中恣意飛舞,戰役結束時,兩邊總共陣亡了126萬人。他們的身分是父與子、是先生、是情人。戰役的火炮聲,連英國都聽得到,雙方大炮炮口所發出的火花,照亮了百公里外的巴黎夜空,大地在震動,生命在焚燒。戰爭絲毫不值得歌頌。

一位大屠殺倖存者的子女描述說:

…我父親不能獨自留在關上門的房間中,從滅絕營歸來之後,他一定要知道他可以打開那扇門。他不能乘火車旅行,因為車廂門是關上的。

巴頓將軍當年激勵他麾下的士兵奮勇殺敵,他說:「三十年後,你們坐在壁爐旁邊,膝頭上抱著孫子,當孫兒問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您在幹什麼?』這時候你可以不必把你的孫兒移到另外一個膝蓋上,咳嗽著說:『嗯…我在路易斯安那剷大便』」。事實上,戰爭並不是一件令人如此熱血沸騰的事。一位真正百戰歸來的老兵在面對兒孫的詢問時,他的喉嚨往往是卡住的,他,什麼都不能說。


圖片說明:索姆爾河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