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10 06:22:14漁客

(青澀歲月)瘋阿貴

「肖阿貴!」
「肖阿貴!」
「肖阿貴!」
「來阿!儘來阿!」
「來追我阿! 跑快一點阿!」
「汪!」「汪!」「汪!」小狗一邊追著我們,一邊叫吠著。

男同學還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往瘋阿貴後面的幾隻小狗丟擲,哪幾隻狗全是流浪狗,都是瘋阿貴從路邊撿回家飼養,也是她的生活伴侶和夥伴,她總是走到哪,哪一群小狗也會跟到哪,就這樣每次出門她身後總是緊緊跟隨一群小狗,細看下卻被她照顧的很好一點也不像是流浪狗,在我記憶裡來從沒見過她和她哪群流浪狗有分離過的一天。

美術老師慣例的在美術課裡又缺席了,而我跟一幫同學也不知啥原因莫名其妙的也跟著一起翹課,開始一連串的嬉鬧惡作劇,剛好瘋阿貴跟她哪群小狗經過,而有一個同學開始對她嘲諷嬉笑一番,也就開始了這一小時內的追逐戰。

好幾隻小狗一直向我們這狂奔來,突然聽見「快!快!快跑進廁所裡躲起來!」,而膽小的我也就乖乖聽從指示迅速的躲入廁所內,一人一間就這樣躲了七八個同學,幾分鐘過去了,突然變的好安靜,其中一個同學查看外面,瘋阿貴不見了,我們很安心的走出廁所。

當我們要結束這一場惡作劇時,瞬間「肖阿貴!」一聲,她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並且還命令她哪群小狗來追趕我們,頓時我們如鳥獸散的奔散了,我跟其他幾位同學就安分的回教室。

美術老師出現了,居然已經換了另外一位女老師,錯愕的一群翹了課的同學,失算了,原來老師只是遲到了幾分鐘,我們卻以為美術老師慣例的請假不來上課,並且學校已經把之前的美術老師更換成另外一位女老師。

就這樣哪一次的美術課,我們這一群同學被罰站到下課鐘聲響才結束。

哪一次是我「正視」面對瘋阿貴,也是開始注意瘋阿貴的動機。

有一次特別跟蹤瘋阿貴,想知道她的住處,走著走著,就這樣來到常經過的一個廢墟,殘垣斷璧是最佳說明,沒有大門只是一個入口,面積差不多也有七八十坪的大宅院,在當時算是大戶人家,可能裡面年久未維護,到處長滿野草和菅芒,很難想像這就是她住的地方。

問了媽媽後才知道她有一位大哥,偶爾會來探視她。

緊接著再循問媽媽瘋阿貴的發瘋來由,才知道她為何精神錯亂的原因。

「肖阿貴,少年時,還是年經當小姐時候,因為父母極力反對她和一個男生的交往,聽說哪時已快論及婚嫁了,她無法忍受這個打擊,才導致她發瘋的。」

而這個原由也讓我在故事裡探討劇情的發展,開始猜測一連串的故事風波。

往後我也很少向媽媽再提瘋阿貴的問題。

心理總是摸不著原因,怎樣的感情會讓一個正常的人失去生活重心,導致精神錯亂,是愛的太深、太癡 、太傻、太重、還是已經愛到渾然忘我的境界。

慢慢的長大後,也經歷過幾段小感情挫敗,因為瘋阿貴的警惕讓我感受很深,不想讓自己成為第二個瘋阿貴,因為日子還是一樣的在過,地球還是一樣的在轉,別人也不會因為妳失戀而感到一絲絲憂傷,朋友陪妳走出失戀陰影也是有限,只有讓自己努力恢復過著以往快樂時光才是最佳方法。

在我三十歲時,在一次偶然一撇中,忽見她露宿學校的走廊上,還包刮她身邊的幾條狗,心想怎麼會這樣呢? 以前的廢墟不見了嗎?! 還是被改建了!? 還是土地被親戚賣了!? 還是… 總總的猜測,只是對她的不忍之心,冬寒了怎麼辦? 下雨天怎麼辦? 可憐的浪盪人,就這樣過了流浪的一生,受挫敗的愛情付出犧牲了一世,有用嗎?!

那之後幾年內,一直到我來美國之前就再也沒有見過瘋阿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