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語時間》伊若做阮的阿妗
阮媽媽在生的時,若佇電視頂看著彼位阿媽級的台語演員,就講,「阿蜜仔猶咧拍電視呢。」
毋但繼續搬戲拍電視,而且紅到老。伊無算偌媠,毋過,鄉土型人物,表情動作自然,看起來非常親切。新聞報導講伊巧,反應緊(快);演戲的時,會講一寡劇本頂頭並無寫的台灣俗語,導演足呵咾。可比「無魚蝦嘛好」、「講你媠,你就講你無洗面」、「四界投(tâu,告狀),投甲無看著喙」之類。
這个媽媽講的「阿蜜仔」真濟年前是阮阿舅的情人。少年時的阿舅人緣投飄撇,逐家叫伊「烏狗坤」。
媽媽講,「阿蜜仔少年的時肉白白幼幼,也真媠;閣是新劇的演員,敢妝,穿插時行,人叫伊烏貓。」烏貓不時佇外媽兜(tau,家)出入,阮外媽無反對;媽媽也共伊看做未來的弟婦仔。可惜後來外媽嫌伊袂生,替阿舅另外揣(tshuē,找)一門親。
阮這个明媒正娶的阿妗骨力(勤快),對序大有孝,和大姑小姑也親。毋過,阮媽媽對彼个無緣的弟婦仔猶是有感情,講後來阿妗無生一男半女,才知影袂生的其實是阿舅。「真冤枉。毋過,我毋敢講半句話;有一遍恁爸爸無意中提起阿蜜仔這个名,恁阿妗就無歡喜;共恁大姊講,莫叫我阿妗,彼个阿蜜仔才是你的阿妗!」
大姊予阿蜜仔疼過,彼時陣,阮爸爸的頭路佇水里,為著欲予查某囝讀較好的「都市的」小學,留大姊佇員林外媽兜。放假日,阿姨才tshuā(帶)伊去水里,有時爸爸轉來tshuā。
媽媽講阿蜜仔離開阿舅了後,bat(曾)去外媽兜,講伊一个齒杯袂記得提去。「伊是揣一个理由來探頭,看恁阿舅這陣啥款。」
經過誠濟年,媽媽才佇電視頂看著伊。「自舞台劇演到電視,真有本事。」
因為知影這个演過真濟連續劇的查某人和阮阿舅有過這段故事,佇電視頂看著伊,就感覺有一點仔微妙的親切。
毋過,阮姊妹仔講,伊若做阮的阿妗,也無一定會幸福。畫看板的阿舅人趣味,gâu(擅)趁錢;但是,講著做人翁婿的表現,阮阿妗就罕得有好話矣。
2019年元旦《自由時報》副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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