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司機說：「坐，小姐請上座。」

剛才他嘀咕一個小女孩有位子不坐；現在看到一位年紀不小的女人上車，卻這麼招呼。

那人小心翼翼地坐下來，臉上有些疑惑。

駕駛說，「我也常叫我媽媽小姐，她九十歲了。」

乘客說：「我八十四歲。」

八十四歲的老太太說她有時把搭公車出門當做一種運動，總不能都躲在家裡。司機說真好，他老母腿不方便，不能搭公車了。老太太說她昨天才接到醫院的電話，要她去做健檢；司機說應該的，有什麼毛病早些查出來好對付。…….

還沒到站，老太太就站起來，雖然行動不是很利落，一雙穿平底鞋的小腿看來仍很勻稱健康。司機說幹嘛急忙站起來，「你這樣站著，我緊張啊，你跌一跤我就麻煩啦，握方向盤的手都要發抖啦。」

還好她安安穩穩地下了車。

下回等紅燈時，司機站起來傾聽冷氣機的聲音，說它很吵，得去修理了。然後看到後面一位乘客光頭，便拿下自己的帽子，「我的頭昨天才理的，比你的亮吧？」

忍不住笑，這個人享受他的工作，乘客跟著開心。

2009/9/8華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