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9-10 21:49:47Richard

The Room next to the Sea

 
穿梭過蜿蜒曲折的山路,嗅覺依舊為我召喚相同植群交織的香氣,於是我又回到了這裡,落葉和山神睡眠的巢穴。關於那些面海的風景,像是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彼時有夕陽墜入浪中,有雨絲飄入浪中,更有危顫航行的船隻,彷彿我的目光持續終年飄泊不定。

換作一個小小小小的空間,舊的電腦和檯燈,新的風扇和背包,收音機沙啞依舊地陪我共鳴。這裡頭住進了新的過客,有著新的習慣,而我還在適應著,適應那些不同氣味的四角褲和腳步聲,適應新的呼吸與病毒;以及那些陽剛斑駁的影子,在陽光昇起之際變換相異的膚色,在暮光落盡之後展露相似的星座。

從窗戶那邊可以迎接日出,門扉則能夠篩選日落的光澤。每個早晨,耳邊傳來他人的鬧鈴,到了傍晚,則流出整夜溫熱的雨聲。大部分的生活,我捨棄晚餐的進駐,和走廊上的光影一齊故步自封,也適度依賴冷氣的溫馴,渡過無數更迭的甦醒和睡眠,以及零個夢境。


如果離開這裡,那就關於另外一些奔走的理由。當設法改變自己和他人的未來,並嘗試挽救某些死亡之餘,我也從事覓食和運動,和一輩子仍未通過電話的人說出必須性的請託,並抽空看場過季電影,借了幾本或許無法看完的書。除此之外,還要參觀那些空間內部的損毀,伴隨著萬物的乾枯與過期。

歌是每天一定要唱的,詩也逐漸開始讀了一些,更不要忘記咒罵與讚美都不能完全發自真心。假如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開始,我想讓自己擁有的肌肉更發達一點,或者再多給我一點溫柔跟愛的本能,還有做作的禮貌和永遠不嫌多的好運。

然後我要默默遠離這悶熱的居所,每天坐在走廊的四人雅座上,跟自己所愛的人一起泡茶,讓海風的氣味滲進所有等待晾乾的四角褲;也許我們會背誦相同的單字,閱讀同一篇後記,可能也會寫詩,並用浪花白覆蓋某些不夠精準的言語。


反正路過的人不會知道我們是相愛的,而這也是我最後所能做的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