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21 21:17:59Richard

/字紙簍/耳畔


 
我接過你遞來的耳機,像是月老綁紅線似的,謹慎地將它掛在耳邊。

我發現,這副耳機似乎把我們拉得太近,比咫尺更近地讓我真的無法專心地聽。慌張地,我躲避著四目相接的尷尬,以及溫度的移轉交流,總覺得,你想從我耳裡讀取些什麼,例如,像那些你沒收到的悄悄話。

我們面對著,各自擁有著一隻耳機,兩隻相同的耳機,感覺很像情侶戒指。我默默聽著,仍是不敢望你一眼,並不是擔心會變成石像,而是猜臆著會被你那視線貫穿的畏懼。

即使我們聽著同一首歌,內心還是不會因此有了共鳴,我們始終碰觸不了彼此的音域,這比黑鍵白鍵的對比更令人觸目驚心。而終於明白,喉節的蠕動只是為了嘆息,不再帶有任何曖昧的意義。

當我再也分不出這世界和耳機裡何者更為紛擾,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或者只是呼吸與頻率。縱然彼此距離像耳機那麼近,還是有太多秘密無法收聽。

喂,你有在聽我說嗎?


最後,我將耳機拿下來,交還給你,彷彿割讓著一片還在等待的島嶼。

思緒似浪潮漸漸退去,耳機是兩瓣貝殼,捲進海裡後,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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