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伴侶方楷藍和藍信偉秀婚戒放閃。劉耿豪攝



藍信偉來自屏東，國中畢業後隻身赴中美洲留學、移民，在美國念完大學後就留下來工作。談到出櫃過程還是有點侷促，藍說，美國比較開放，且同志運動在校園蓬勃發展，更重要的是家人不在身邊，「整個過程會比較簡單一點」。



方楷藍（右）和藍信偉（左）拍的婚紗照。藍信偉提供

拿旅遊簽證很不便

2010年公司派藍信偉到中國上海出差，遇上同為公出、來自西班牙的方楷藍。講起這段往事，兩人都還有點害羞，藍信偉說，那是一個星期一的晚上，忙完一天公事走進市區的酒吧，就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在他身邊坐下的，正是方楷藍。
藍信偉笑說，他原本只是隨口搭訕聊天，方楷藍問他是哪裡人？他回說台灣。台灣哪裡？這時方又忍不住插嘴了：「他那時說，『屏東，你一定不知道是哪裡』，但我說我知道！我以前就去過！」藍苦笑說，原來方楷藍以前就和女同志朋友來過屏東，那時在火車站前的肯德基點了一整盤食物，結果朋友一不小心跌倒打翻，沒想到店員馬上說，沒關係，他重新準備一份。「所以他對台灣、特別對屏東人印象非常好。」
這串對話開啟了兩人戀情，分隔兩地交往了快1年，方楷藍認為應住在一起，遂辭了工作遠赴上海，為愛走天涯。同居上海後，藍說，改變最多的是自己和台灣家人的關係，他自小在國外和台灣家裡幾乎斷了聯絡，同居後回台的機會多了，終於對家人出櫃了。

藍說，多次回台灣探親，家人疑問「這位先生是誰？怎麼常一起回台灣？」方說，那時他就對藍說，「如果不向家人公開，我就不跟你結婚」，因為性向不可能永遠瞞在心裡。於是，藍向全家人出櫃。
在上海同居了一陣子，方楷藍的爸爸病倒，早就向家人出櫃的他，想讓親人知道，他是「有個家人一起住在外國」，兩人決定走入婚姻。
「其實西班牙政府對我們很熱情」，方楷藍說，在西班牙結婚不只登記，需要政府核准程序等程序，有人一等就是半年十個月，然而，兩人到西班牙駐中國領事館接洽，和移民官面試後旋即獲得核可。2013年在西班牙舉行婚禮，因時間緊湊、婚禮也辦得比較小，「等到台灣合法化了，再來辦一次。」藍說。
2014年，立法院司法及法制委員會排審婚姻平權草案，加上對上海的生活並不滿意，兩人2015年搬回台北。沒想到3年過去了，平權修法仍未落實。「主要的不方便還是居留權的問題」，藍信偉說，方楷藍至今還是拿旅遊簽證入台，每3個月都要出境一次，沒有健保、沒辦法開戶，也沒公司願意僱用，在台灣只能學中文。

盼台灣借鏡西班牙

藍直言，其實他只要開家公司方就可以有居留權、有健保，「但有些精神上的東西，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他常在電視上看到外籍配偶開心拿著台灣身分證，在台灣落地生根，「我們都想在這個國家立足，待遇卻完全不一樣，像被拒絕」。
方楷藍強調2005年同性婚姻在西班牙合法化後，對同志的社會觀感都有正面影響，不覺得同性婚姻是問題，「希望台灣能當借鏡」。

作者╱符芳碩

東吳政治系畢業，喜歡棒球，想以文字為生，卻意外成為記者，媒體工作逾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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