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麗萍

星期六幾個朋友約在餐廳喝下午茶，已婚和未婚是２:３，四個女生和一個
男生在一起多少受點影響，Joe喜歡來點小酒，其他的女生也跟著同流合污
起來，紛紛要杯酒來喝喝，不敢牛飲，小酌即可，本來是蛋糕配伯爵奶茶
的下午茶變成了晚餐前開胃酒。

氣氛正熱，Anmy正談到最近投資理財顧問公司和壽險結合的保單，獲利
至少2％以上，喜歡插隊的我一向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們會為了愛情犧牲多大的尺度？」發問的口吻像是某報記者正在訪問
當紅偶像名星。

八隻眼睛同時瞪大眼看我，彷彿我長了三頭六臂，這個問題炸得他們莫名
其妙，我必須給個理由。「最近看一本小說，裡頭談到可以為愛情犧牲多
大，女主角竟然說性命，當時就有感觸，想要聽聽你們的看法。」

「太容易為愛情犧牲性命的人反而會讓男人退避三舍，」Rose算是比較理
智的，曾經誇下海口三十歲以前絕不讓男人套牢，她明年就滿三十，迄今
尚遵守承諾。「如果是我，大不了為男人放棄愛玩的心態，暫時收心一陣
子。」

「對，過些時候，等情勢不那麼敏感，亦即男人已經習慣了我們生活的方
式
，再故態復萌。」Anmy和Rose常常賺夠了錢便一起到國外遊學，生活型態
有點類似遊牧民族。

「對我來說，為心愛的人付出大半的青春，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守候一輩
子換來白髮容顏非常夠犧牲了。」Dana是我們這群人最早婚的，目前是全
職家庭主婦，育有一子一女，老公在銀行上班，生活算是相當穩定，只有
她有辦法在穩定中求成長，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是radical派的。

她說話的時候，我在一旁不斷地點頭：「Me too，頂多三、四十年的婚姻
吧，讓自己從苗條變成歐巴桑的身材，代價對愛美的女人而言，真是太高
了，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沒有說出口的是，我不想，跟任何一個男人天長地久，「天長地久」
「海枯石爛」這種字眼實在太可怕，假如你能夠和一個男人四眼相望超過
十年不生膩，再來談天長地久比較有希望。

在場的唯一一位男士顯然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四位女性無不期盼著他的
答案。「你們女人真奇怪，為什麼說是犧牲呢？愛情是雙方面的事，如果
是心甘情願的話就談不上犧牲，男人一般是不大注重感情，那不代表在婚
姻上的付出比女人遜色，男人在商場如戰場上力爭上游，往往力不從心，
說不為自己有點虛偽，可是絕對有一大半是為妻兒衣食無虞著想，背負的
壓力又豈是家裡的老婆能感同身受。若說為了愛情犧牲生命大可不必要，
我覺得愛情沒想像中那麼偉大，犧牲超出範圍反倒傷害了愛情最美好的一
面。」Joe侃侃而談，四個女生則是聽得如癡如醉，從來不曉得他這樣能言
善道。

男女的想法果然大不同，各有千秋也互有爭執，有時候是截長補短。儘管
五個人對愛情犧牲的尺度不盡相同，但共同的看法是，選擇犧牲自己或是
別人只會令愛情看起來更悲觀，於事無補；把愛情看得比任何事都還要緊
的人，明顯地理智不夠缺乏自信，愛到底有多深？想像中的深邃，實際上
卻很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