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29 17:22:11朵朵

民謠復興:讓聲音回歸土地

  內容摘要: 沒有絢麗的舞臺,沒有華麗的鋪陳,只憑借一把吉他,彈唱出富有顆粒感的音符……如此返璞歸真的音樂場景,對許多習慣了喧囂的聽眾來說曾經是一種奢望。這場別具一格的演唱會,陣容包括盲人歌手周云蓬和葉蓓、萬曉利、馬條、鐘立風、川子、邵夷貝及山人樂隊等。
  沒有絢麗的舞臺,沒有華麗的鋪陳,只憑借一把吉他,彈唱出富有顆粒感的音符……如此返璞歸真的音樂場景,對許多習慣了喧囂的聽眾來說曾經是一種奢望。然而,昨晚的深圳音樂廳,一批國內頂尖的民謠歌手們卻用一場“民謠在路上”的演出,為人們重新找回那種久違的感動。
  這場別具一格的演唱會,陣容包括盲人歌齒輪油手周云蓬和葉蓓、萬曉利、馬條、鐘立風、川子、邵夷貝及山人樂隊等。此前,“民謠在路上”已經在北京、青島、杭州、武漢、廣州等地巡演,掀起了一場民謠音樂的“復興運動”。
  十幾年前,以老狼為代表的校園民謠、以艾敬為代表的城市民謠,曾經興盛,后來被湮沒在商業音樂的大潮中。如今,民謠音樂重新回歸,將為中國流行音樂帶來什么?其前景是否樂觀?記者采訪了一些專業人士,請他們為此次民謠復興“問診把脈”。
  城市民謠意欲收復失地
  民謠的復興其實早有預兆。上月12日,一場在深圳音樂廳舉行的小娟和“山谷里的居民”音樂會令人意外地大獲成功。這個此前名不見經傳的民謠組合僅用兩三把“不插電”樂器和簡簡單單的喉嗓,便很輕易地俘獲了現場觀眾的心。當時在現場的深圳電臺DJ劉洋說:“這就是民謠的魅力,他們擁有最簡單卻最有力的聲音武器。”
  如今,目前活躍在國內民謠音樂界的歌手又將集結而來,以整齊的姿態、各具個性的聲音發出新民謠回歸的宣言。作為一種直接、簡潔地表達情感和社會心態的音樂形式,民謠矽膠音樂在當代流行音樂中的生存境況一直比較尷尬,所經歷的起伏跌宕、所遭遇的困苦和冷遇都足以令人慨嘆。
  “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了……”,1992年,沈陽女歌手艾敬的這首《我的1997》,掀開了內地樂壇城市民謠的大幕。孫浩的《中華民謠》、謝東的《笑臉》、李春波的《小芳》、戴軍《阿蓮》等一批歌曲風行大江南北。
  “明天你是否回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1994年,老狼的《同桌的你》又掀起了另一股民謠潮流——校園民謠,一時間各種校園民謠專輯蜂擁而上,帶著稚氣的聲音和唱不完的青春,令校園民謠與城市民謠合流,推起了民謠音樂的一個高峰。
  然而,1996年至2002年間,當內地流行音樂一哄而上之時,過于功利化的商業動機和浮躁的心態打亂了流行音樂的健康生態,《大花轎》、《九妹》這樣的口水歌曲甚囂塵上,過于嘈雜的樂壇環境掩蓋了民謠那纖細柔弱的聲音。不知不覺中,這種以淺吟瞬間膠低唱為特色的本色化音樂從人們耳旁淡出。
  曾有人斷言:隨著社會進程與人們生活節奏的不斷加快,民謠的時代已經結束。然而,部分冷靜的人士并不這么認為。音樂人宋柯就說:“民謠音樂的下滑只是一個商業概念的過時,并不是一種音樂模式的覆滅。”
  事實上,盡管那種帶有烏托邦色彩的“象牙塔民謠”一去不返,然而另一種更堅實、更具生命質感的新民謠卻又暗自生發。2005年,來自河北的民謠歌手小河在北京798藝術區策劃了一場民謠音樂會,冠名“新民謠”,影響巨大。自此之后,萬曉利、蘇陽、馬條、洪啟等一批旗幟鮮明的新民謠歌手走到臺前。“民謠”兩個字再次被放大,一步步收復當年的失地。
  面對時代用音樂發言
  當音樂回歸土地,聲音便擁有了無限可能。今年4月,一場聲勢浩大的民謠巡演活動“民謠在路上”開始。從北至南,新一批民謠歌手抱著吉他坐在了點膠機人群面前。他們雖然不再白衣勝雪,神色蒼茫,卻用堅韌的喉嚨發出有質地的聲音,用那并不抒情的吉他撥奏著生活的節拍。
  “在這個不安的年代,我們的詩人幾乎失聲,而新民謠唱出了城市巨變中小人物的承擔”,香港樂評人廖偉棠如此評價那些簇新的民謠之聲。的確,從山人樂隊的音樂里,不難聽到來自西南的山野原聲;從馬條的作品中,可以聽到新疆的廣袤;在蘇陽的音樂中,可以感受到黃土地上的豪氣;而周云蓬的歌唱里,人們可以聽到另一個世界的悲憫心聲。
  “民謠在路上”巡演的策劃人盧中強對本報記者表示:“民謠的創作,所散發出的生命力,是所有華語流行音樂門類中最豐富的,那么它必然就吸引了更多人到現場去傾聽,所以民謠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挽救華語流行音樂低迷的狀態。”
  樂評人愛地人說:“民謠無疑就是你衣柜里那件永遠不前衛也永遠不落伍,而且是上身率最高的T恤——簡單、質樸、舒適、愜意。”在這個一夜成名的時代,新民謠樸素、真誠,有著生活的粗糙,但又有直抵人心的力量。
  “八零后”的北大女生邵夷貝用一首近乎戲謔的《大齡文藝女青年之歌》,無意間戳破了彌漫在文藝圈中的一些可笑真相,而她毫無修飾的歌唱,更是用近乎無辜的姿態撕下了無數矯飾者的面紗。 “我的歌敘說的只是這一代人的生存狀態”,邵夷貝說。
  而總是用詩一般的語言歌唱的歌手萬曉利這樣解釋民謠音樂的態度:“民謠是在無知的狀態下創造出來的藝術,這種無知是指對于藝術、對于高雅的東西保持的不介意、 潤滑油不融入的態度,它恰恰成為一種獨特的藝術。”
  民謠在復興。這是嶄新的民謠,不是對卡朋特和劉文正的翻版,不是對白衣飄飄般校園民謠的無休止懷念,而是依靠著對城市和鄉村的一種在場感,用音樂書寫當下,勇敢唱出他們與這個時代的拉扯和曖昧。這些音樂,是站在土地上的歌手們面對這個時代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