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1 10:06:24達可

蛇來了

蛇在食物鏈裡面扮演著肉食消費者的角色,蛇的存在,表示這個環境裡面已經有數量充足的小動物,足以提供足夠的肉量填飽牠的肚子。因此一條蛇的出現,意味著週遭的生物愈來愈多樣化,對於生態復育而言,是一個相當令人振奮的指標。
理論上是如此,信念上也是這麼期待著,可是當你家的院子裡出現一條蛇的時候,你又會用什麼臉色給牠看呢?
這個考驗人類言行一致指數的事件發生在1月6日,也就是救樹軍來幫忙的那一天,當時我正和老怪手聯手對付小花蔓澤蘭大軍,廝殺得如火如荼。芭樂則剛完成解放鴨腱藤的任務,回到離溫室砌石駁坎下不遠處的矮性果樹區,開闢拯救香水檸檬和桑椹的新戰場,順便陪陪兩個在屋子裡外已經玩到找不出新名堂的小朋友。孩子和芭樂原本就熟,遠遠地只見她們一邊和阿姨講話,一邊興奮地在旁邊團團轉,偶而還會隨手幫忙拔拔手邊的三、兩根草。
過了一陣子,正專注開著怪手的我隱約聽到孩子在叫爸爸,雖然也大聲地回答了,可是和著隆隆的怪手引擎聲,誰也聽不懂誰在說什麼,眼見著大女兒遠遠地沿著剛剛蜀龍叔叔砍過的空地以及怪手輾過的車轍跑過來,心想她大概是無聊得發慌,想要上怪手過過癮,為了安全起見,先將怪手熄火了。只見她跑到離怪手10幾公尺的地方,站定了對我大聲喊:「有蛇!芭樂阿姨叫你回去看。」然後轉身又跑回去了。
這下聽清楚了,趕緊跳下怪手跑過去,還沒到就遠遠地問:「是什麼蛇?」因為地面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跑掉了嗎?

芭樂簡潔有力地說:「赤尾青竹絲」,然後指著不遠處綠綠的草地上一條綠綠的東西,保護色還不錯,果然是赤尾青竹絲。體長大約40公分,以赤尾青竹絲而言,算中等身材吧!這時候應該是蛇冬眠的時候啊,牠跑出來幹什麼?難道是轟隆隆的割草機和怪手、以及兩個嘰嘰叫的小孩把牠從睡夢中吵醒,探頭出來張望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牠一付沒睡醒的慵懶樣,大概是這樣吧!
這不是第一次見到赤尾青竹絲,記得有一次在郡大溪一條不知名的小支流,涉水而過,坐在巨石岸上休息時,不遠處就有一條赤尾青竹絲也盤在大石頭上曬太陽,任憑我們拿起相機拼命對著牠拍,理都不理我們。印象中那條蛇大約有小孩的手腕粗,我們家這一條和它比起來,還是小朋友吧。
其實赤尾青竹絲在蛇族裡頭來講,算是相當漂亮的一種,青蛙綠的體背,紅得有點邪惡的眼睛,以及那好似被踩到紅腫的尾巴…,唉!這樣的形容詞一點美感都沒有。其實最漂亮的是牠的肚子啦!那好似用螢光筆塗過的翠綠色,鮮豔得令人讚嘆,卻只拿來摩擦地面,真是可惜了。
可是不管牠再漂亮,怎麼說還是條蛇。雖然蛇的出現在蘿蔔坑志業中,應該是可歌可泣的歷史新頁,可是一出現就兵臨城下,來到離房子不到10米的地方,而且…還是條毒蛇,這一步也跨得太大了吧!
Lulu和蜀龍在小朋友喲喝下也都跑回來看,被指點得不耐煩的蛇很想要脫離這群吵雜的人類,開始往酪梨的方向溜走,卻又被芭樂拉著尾巴拖回來,還一邊告訴小朋友:「阿姨有戴手套,妳們不可以學。」

帶手套就可以拉蛇尾巴???

跟著四周這群不怕蛇的叔叔阿姨們,小朋友們似乎也不像一般人,看到蛇就逃開,甚或石頭棍棒齊飛地將牠砸個稀巴爛,反而是充滿好奇心地盯著蛇看,愈蹲愈近,愈蹲愈近…,近到蛇如果猝然發動攻擊,她們可能來不及站起來的距離。
無論如何,熱愛生命的前提是要保護自己的生命。此時的我面臨了道德上的重大抉擇,真的要鼓掌歡迎這條赤尾鮐成為蘿蔔坑的新成員,還是......

結局是,蜀龍用棍子將牠挑到離房子最遠的南邊界外,放生到外頭的竹林裡頭去了,據傳青竹絲最喜歡的棲息地就是竹林,說不定牠還是從那兒和媽媽走散不小心跑過來的呢。
親愛的蛇朋友,下次我再見到您時,應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會這麼瞠目結舌了,不過下次拜託您離房子遠一點,我也會教導小朋友和您保持適當的距離,或許到時候我們可以建立比較好的相處模式,不會再無禮地將您驅逐出境,這次只能怪您不敲門就跑進來。

嗯,下次,希望下次晚一點發生吧!
附圖一:青蛙綠的體背,以及那好似被踩到紅腫的尾巴…,就是赤尾青竹絲啦!
附圖二:弓成S型的身體,正在蓄積突襲的爆發力。
附圖三:被蜀龍驅逐出境之前的最後紀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