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東京、下了雪～～

今天的開始對我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美好，
因為一早我會醒過來不是因為下雪而浪漫地冷醒，
而是很沒情調地被餓醒，只好起床吃早餐……

「雪」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浪漫的代名詞，
不管是台灣7-11關東煮的廣告，
或是日本一部部在雪國裡發生的愛情故事的日劇，
以雪來做背景，總是更能襯托出戀人之間的感情。

還記得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雪，
是在 2003 年，我來日本的第一年的12月27號，那年我25歲。
剛剛和寮友們從澡堂出來，經過大門口玄關的時候，
眼尖的寮友突然大叫：「喂～下雪了耶！！」
就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好幾個25歲以上的男孩子趕回房間，
披上一件薄薄的長袖外衣後就衝出門在深夜的路上鬼吼鬼叫。
雖然那時雪只是剛開始下，還沒有把這個世界積成一片銀白雪景，
但是對於包含我在內好幾個第一次看到雪的人來說，
已經足夠感動到不能自己。

玩了一會兒，有人提議等雪積厚一點時再來打雪仗，
因為這個提議，我們四五個男孩子就決定今晚熬夜看雪，
去7-11買了關東煮，好友們窩在一個房間內聊著待會兒要怎麼分隊。

只是，天是不從人願的。
凌晨3點15分，老天爺用大雨取代了原本在下的大雪，
一群人的希望頓時破滅，甚至有人跑出去門外咒罵老天，
這件事成為我那年最大的遺憾！那年，我25歲。

第二次因為雪而感動，是我去福島縣時的旅程中，
從往來一個小鄉和一個小鄉間的小火車下車的那一個瞬間，
映入眼簾的是鋪上一地白色積雪的老舊鐵道與車站。
那地積雪和東京的積雪是不一樣的白，是純白，連一個足跡印也沒有的純白。
忍不住往前踏了幾步，想像自己當上了某部戀愛電影裡的男主角。
這片我以為在電影裡才看得到的景色，所傳達出來的感動，
到現在我還忘不掉。

只是，人是會習慣的，就像我現在踏出住處，接觸到日本人時的心情，
已經沒有初來時的興奮，有的只是每天的例行公事的感覺。
就像看到今天雪景時的心情也是一樣，因為我下午得要穿著西裝出門去應酬，
所以在看到這一片雪景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會那麼倒楣吧？」
但是到了樓下的食堂，站得滿滿地都是一堆和我的心情不一樣的韓國人，
圍在落地窗前鬼叫鬼叫著：
「看看那片雪，我以後看不到怎麼辦呀！！」……
「真是太黯然，太銷魂的雪了！！」……
這一類一聽就知道今年才剛來日本的人才會講的話。

不過去年的東京也真是奇怪，
明明日本各地的氣溫和去年的同一個時點比都少個3度到4度。
日本海側的每個縣已經都積了大雪，每天打開電視，
新聞報的不是哪裡下的雪又創了歷年來的新記錄，
就是到處拉6x歲的老人家問他有沒有遇過那麼大的雪，
然後老人家就得很配合的說：「對呀，我活這麼老都還沒有遇過」。
這個時候當然就不能免俗地從天外掉一團雪塊來証明雪積得多厚……
東京卻就是怎麼樣都嗅不到會下雪的氣息。
終於，在氣象預報跟東京民眾謊報了兩次說會下雪卻沒下，
大家在猜今天會不會是第三次謊報的時候，老天爺幫電視台証明了清白。

只是對我來說証明的還真不是時候……